“死了,也挺好的。死了,便不用探知答案了。”祁叔宏豁达地一笑,“我以前,可是贪生怕死的很呢。”

    人对死亡的恐惧,源自于无知。

    人对未知的东西,总感觉到可怕。

    这次和鬼魂的对话,有别于之前的每一次。

    摇怜感觉到无比沉重,就像是生死离别被分明地摆到眼前来。

    她头一次无比清晰地认识到要直面这话题,探讨生与死。

    摇怜拍了拍脑袋,把白藤花簪弹得叮叮响。生死太沉重,暂且还是不讨论了,否则,晚上要睡不着觉的。

    “我还想知道,你知不知道祁老六……别的什么能够证明他杀了你的东西。”觉察到自己表意不清,摇怜无奈只得说出自己听了觉得生硬的言语,“我要除了血衣之外的证据。”

    祁叔宏忖了忖,道:“他带给我的花生里,有迷药。”

    “我现在想清楚了,他之所以没有把我放倒之后立即动手杀了我,一个原因是他没有杀人的经验。第二个原因是,他只带了花生没有带菜刀。”

    “我娘她不肯让他用我家的菜刀杀害我,所以,他只能先用绳子把我捆起来。”

    事情发生了之后,难以解释的,就是难以解释。

    感情这东西很复杂,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明白。一页纸,两页纸写不清楚。

    祁叔宏的娘亲帮着姘头按住自己亲生儿子的胳膊,却不许他把家中的任何东西用到儿子身上。

    “那条捆我的绳子也是不是我们家的,应该是他们家平时常用的晒衣裳的绳子。”

    八份村村民打渔为生,家家户户都有渔绳,大家通常都将渔绳系起来晾晒衣物。

    不过,叔宏家没有。

    祁叔宏抬起手比划了一下自己的脖颈,“我是被分尸了,是吗?”

    摇怜点头,“嗯。”

    “在哪里发现我的?”

    “在你们村子后面的山上。”

    “应该是我娘不肯让他把我的遗骸丢到水里去吧。”祁叔宏悲悯了神情,“就和她不愿意用我们家的东西弄死我,让那些沾上我的血一样。”

    他低低头,平视摇怜,“那根绳子,我有感觉,它没有被烧掉,而是埋在我散落的残骸旁边。”

    摇怜忙问:“你知道你没被找见的残骸在哪里吗?”

    祁叔宏应怜声是,微低下身子,手摸向自己的脚踝,“我能感觉到在哪里。我左边这只脚被埋在发现我这棵脑袋的地方的松树下,绳子被缠绕在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