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书记哭丧着脸说:“我要他把挪用公款装修的钱垫出来,他不肯。”

    “你不垫他会垫吗?”

    “我说过两人都要垫的。”

    “现在,你说什么都可以,但你有实际行动吗?我认为,你只是叫他垫,所以,他就跟你吵起来了。”

    “冤枉啊!”

    “这里没有包青天,别跟我喊冤!”

    “如果,你不相信我,我是水洗也不清了。当时,只有两个人。现在,那家伙肯定不会说我的好话。”

    “边陲镇没人说你的好话。”

    “不会吧?我在边陲镇辛辛苦苦这两年,他们怎么就不理解我?”

    他想说,副书记会说他好话,马上忍住了,你一说漏嘴,县委书记还不知道你们早就串通好了?

    此时,县委书记是想把他一点点剥得体不完肤,完全失去信心,然后,再甩出最关键的问题。上调款你没贪吗?你不贪会不规范超作吗?这是整个谈话的关键,也是高书记有没问题的关键。

    抛出这一问题时,高书记几乎崩溃了,软软地坐在沙发上。

    “说吧!”县委书记心里非常复杂。他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同时,又有某种不安。

    高书记几乎在哭吼:“我不想说啊!”

    “你不说可以吗?你是不是等公安局长带人来才说?”

    “不要,千万不要。”高书记完全是一副绝望的神情,“我说,我说实话。”

    县委书记一阵心痛,事情果然不出所料,高书记有问题,纪检就没有问题吗?你县委书记就没有责任吗?一个镇委书记出事还不是大事,县委常委、纪检书记也牵连进去问题就大了,不向市委汇报检讨也不行了,肯定还不仅仅是检讨那么简单。

    “我的确预留了一部分上调款,我没有规范超作,是不想让别人知道留下来的这部分钱哪里去了。我没有放进自己的口袋里,我都开支了。”高书记一拍脑袋说,“我这么一说,把许多人都得罪了,以后,还怎么在红旗县混啊!”

    县委书记手一指,说:“你不说,已经没法混了!你只有争取宽大!”

    他真想一脚踢高书记四脚朝天,妈的,你混不下去是你自作自受,我在市领导面前无法交代,在市里没脸见人不更冤吗?

    “我们边陲镇是个穷地方,领导到我们那里去,也没什么好接待的,所以,这两年,凡是到过边陲镇的领导,包括县领导,局长一把手,我都给过他们信封。那些就是从上调款预留的。”

    有这些人给他挡着,他才不怕呢!刚才那么胆颤心惊是装给你看的。

    “我对谁也没敢说。”

    “给我一个大致名单。”

    副县长先当其冲,分管农业的副县长去过,搞海水养殖时,县委副书记也去过。总结计生经验时,分管计生的县委常委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