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乐长长吐了口气,推了推空酒杯。

    怀王嫌弃了下,还是亲自动手给她满上,顺道也给自己满上。

    常乐抿了半杯解渴,通红的一张脸依旧红彤彤的,醉意盎然道:“可他是皇帝,不说喜不喜欢,就算是为了政局稳定,日后也指不定要收多少个女人。你当我那些杂书,都是白看的?这些我可清楚着呢。”

    “你看的杂书也未免太多了。”

    怀王嘲讽了一句,没敢直接肯定她说的话。但她的话也确实有道理,如今朝堂上局势更新,新权旧贵更换了一堆,联姻是皇帝和新大臣建立关系的最好方法,也是必要的。

    “你都承认了。再者说,他现在一个孩子都没有,他都是个老男人了,又经历过那么多生生死死,他不着急,那些大臣也都急死了,巴不得他赶紧有个孩子立储,以防万一继承王位。”

    “此事自然,可与你也不冲突。你尽快给皇兄生个孩子不就好了?”

    常乐闻言,哀怨地盯着他。

    怀王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可一细想是没问题的,不解地瞧着她。

    “可我能不能生孩子都是个问题。”常乐瞧着怀王脸上的错愕,更为悲苦,“虽然,蓬莱谷谷主说是有给我治,但是不是真的治好了,谁知道呢?”

    怀王不以为意道:“试试不就知道了。”

    “你说的好轻巧哦。就算我能生,生了女娃怎么办?就算生了男娃,你觉得一个够吗,那些大臣觉得够吗?一般人家够了,但你们这皇室,怎么着不得有一堆来挑挑拣拣,看谁适合,来个九龙夺嫡什么的?那我生上五六个,当我是个生娃器具啊?”

    怀王瞧着常乐说的夸张,无奈叹了声:“你想的太多了。父皇也就只有我和皇兄两个孩子而已,其他人也没说什么。”

    “那有一天,我毫无征兆地回去了怎么办?留下娃,谁照顾?你们宫里面,没有母亲罩着的娃,都过得很凄惨。”

    这回,联想到自身,怀王无话可说。

    “再说了,被皇帝独宠的,后头都落不下什么好名声。而且,我们这还想的太长远了。有可能,我光进宫都很难。一旦我进宫,我是张长修遗孀的事儿肯定谁都知道,我可以安然躲着,司伯言怕是不能安生罢?”

    怀王暗暗肯定了常乐的话。

    “总结起来,如果我进宫,且不说我自己,对司伯言来说,风险和麻烦都很多。他和我的身份,注定了我们俩不可能一生一世一双人。而且,你也知道,你哥是个万事以江山为重的人,我要是进宫得迟早做好因政治而牺牲的准备。”

    常乐已经看透了实际,无奈地端起了玉杯,哼了两声哀怨的调子,把杯中酒饮了下去。放下空杯,望着杯底浅浅的一层残酒,惆怅的托着腮。

    “不光是皇兄。”怀王清浅开口,“你也不是一个能耐得住宫中寂寞的人,不会甘于岁月流长。你也怕,你进了宫,完全被限制,无法施展自己的才能与抱负罢?一辈子只能看一个男人的脸色度日,这也是你

    不愿的。”

    常乐眸光微微闪动,笑嘻嘻仰头,因着酒意

    ,有些傻傻的。

    “怀王不愧是怀王,这都能猜出来,你怎么这么了解我?”

    “爱钱的女人,都是希望自己掌控自己人生的。”怀王若有所思,想到了如霜,笑道,“你一直想拼命挣钱,不就是想能靠自己衣食无忧,不用倚靠他人?能猜出你不愿进宫的心思,也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