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老大臣揪着胡子,看似犹豫,两眼四十五度看天,拒绝之意溢于言表。

    “先知,那就是胡神的代言人吧?”是岁迎上,向年年恭敬一礼后说道。

    老大臣揪住胡子的手一顿,皱着眉看向忽视自己的是岁。

    是岁微微低头,敛眉正色道

    “原本您说要搭我们的队伍游历,还愿意负担一部分守卫工作,我们还因此提过各种意见。现在想想,我们还真是无知冒犯了。您既然是胡神的代言人,那您的话就是胡神的话,我们怎么能跟胡神讨价还价呢?这是大大的不敬啊!”

    此话一出,年年差点没笑出声来。老大臣面如锅底,抖着胡子要叫护卫赶人,一回头却看到几张写满怀疑和警惕的脸。

    能成为王宫护卫的人,武力和忠心都是次要的,最重要的品质就是敬神。反正敬神的人也会尊敬被胡神选中的国王,这并不冲突。

    “老人家还是早些回去休息,护卫们辛苦一下,远远跟着吧。”

    年年懒得再跟这位磨嘴皮,表情淡淡,稳住情绪,信步游庭般顺着小路绕过了面前这座寝殿,返身向他们刚刚路过的那个小花园里走去。

    “真是烦人。”

    年年低声抱怨,被顺势跟上的是岁收入耳中。

    是岁回头看了看。护卫们很听话,远远跟着。老大臣还在原地揪胡子,皱纹塌在脸上,连眼睛都被挤得看不清了。

    “不光烦人,还吓人,我差点以为自己进错游戏了。”是岁调侃道。

    这才几个小时没见,这位刺杀国王的凶手竟然堂而皇之地在王宫里逛园子,曾经围捕她的王宫护卫们也成了她的私人保镖。

    年年撇撇嘴,没有回答。她自己也没搞明白这事到底是怎么发展成这个样子的。

    在地下时,那堆人莫名其妙就跪下叫自己先知,差点没把她吓得飞起来。

    而当她解释自己只是看到了水池底的文字,这才学会了唱歌跳舞后,有些被说服的人围到水池边求证。结果有一个算一个,凡是看到那个文字的人也学会了唱歌跳舞,只不过他们的舞姿不是很优美,更像是手舞足蹈的疯子。

    看到这一幕的年年松了一口气。她对自己发疯的事情其实有点印象,也还记得那舞怎么跳,将原因归根到水池里的字也是临时找个借口,现在倒是误打误撞地把自己洗清了。

    她对当什么破先知不感兴趣,更不想当胡神的先知。

    年年径自穿过这些蹦来蹦去、时哭时闹的哈瓦里哲人,半跪在祁有枫面前,看着他被啃咬得血肉模糊的双腿,心和手一起颤抖。

    “对不起,我——”年年开口,隐隐有哭腔藏在字里。

    “我没事的。”祁有枫抬手刮了一下年年的鼻子,笑道,“就是看着惨了点,实际上没掉多少血,那些骨头架子的牙齿早就掉光了,光拿下巴磨了。”

    “你跟着我还没几天,伤势倒是越来越重了。”年年也勾了勾嘴角,勉强笑道。

    “你这话说反了。你看我跟着你还没几天,你就遇到了这么多危险。”祁有枫叹气。

    看到年年依然有些自责,祁有枫笑笑,揉了揉年年的头发,没再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