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渡衣离开了季长醉所在的这一处山洞,消失在了漆黑的夜里。

    季长醉见章子丘仍然处于昏迷的状态,为他吹灭了山洞中的灯火,独自踏出山洞,前去见孙汝成了。

    关着孙汝成的那个山洞又暗又小,只能容纳他一个人,多塞进一个人都不行。

    这就是说他如果想要逃走,只能选择突破有十几个吕门好手把守的洞口,或者是往后挖出一条可以逃生的通道来。

    但这两个法子显然都行不通,孙汝成不可能是那十几个吕门好手的一合之敌,他一个人没有工具,也不可能在十年之内挖出一条可以让他逃走的通道来。

    所以孙汝成在这里被关了三天之后,就已经断绝了任何逃跑的念想,每日坐在这个狭小的山洞里,默颂大朝历代皇帝的徽号和他们的无上功德,由此也可见他对大朝是极为忠心的。

    现在夜已经很深很深了,孙汝成却还没有睡去,他不知道为什么,感到心里很慌,虽然已经很困了,但就是无法合上眼皮睡着,只能反反复复地默念着大朝诸位皇帝的徽号和他们所立下的丰功伟绩。

    他正念着,忽然听到了山洞外传来一阵响动,抬起头往外面一望,只见那十几个吕门的好手都散开了,让出了一条道来,不禁有些窃喜:“难道他们这些贼人终究还是不敢与朝廷作对,知道我是朝廷命官,要请我出去了吗?”

    这时一声冷漠的问话传进了孙汝成的耳朵,打破了他的幻想。

    “里面的人可是孙汝成?”季长醉立在山洞之外问道,“我有一些事情要问一问你。”

    孙汝成心道:“原来是想从我这里打探消息的人,害得我空高兴一场,真是可恨。”

    孙汝成朝山洞外喊道:“来人是谁?是谁让你来的?”

    季长醉道:“你无需知道我是谁,我也不是谁派来的,你只需老老实实地回答我几个问题就好了。”

    孙汝成冷笑道:“笑话!本官连你是谁都不知道,凭什么要回答你的问题?你有向本官问话的资格吗?”

    季长醉道:“你看看你现在的处境,你还是什么官员,不过就是一个阶下之囚而已。我只要杀念一起,随时都可以取了性命。你自己的性命都被我捏在了手里,你有什么资格能不回答我的问题?”

    孙汝成听了季长醉说的这些话,手心出了些汗,气势立即消去了九成,道:“你想问些什么问题?如果是涉及朝廷机密的事,那你就大可以不必问了,因为本官就算是死,也决不会透露一句出去的!”

    “看来你还有点硬骨头啊!”季长醉冷冷地道,“不过你放心,我不会问你什么朝廷的机密的,我只会问你一个案子,一个出了人命的案子。”

    孙汝成道:“出了人命的案子?那你可是问对人了,本官是刑部少卿,对于这出了人命的案子,完全可以说是了如指掌的,你尽管发问吧!”

    季长醉道:“好一个了如指掌!那我问你,去年十一月初九,段钰钰死在了承天城舞袖楼,到底是谁要杀她!”

    孙汝成听到了“段钰钰”这三个字,立时就愣住了,哑口无言,良久之后,才开口道:“段……段钰钰死于江湖恶徒胡思源之手,要杀她的人不就是胡思源吗?”

    “还敢在这里和我装疯卖傻!”季长醉一把将孙汝成从山洞里揪了出来,冷声道,“简放柯和惠风都已经死了,你还敢不认账么!”

    孙汝成颤抖着身子,道:“原来……原来你已经查到我的头上来了。”

    季长醉盯着孙汝成的眼睛,眼里带着杀气,道:“我知道段钰钰和你无怨无仇,你没有理由要杀她,快说,到底是谁要你杀了她!”

    孙汝成咽了一口唾沫,道:“没有谁要我杀她,就是我想要杀她而已。”

    季长醉冷哼了一声,道:“看来你的嘴果然很硬,那我再问你,你认不认得什么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