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龙最近心情很烦躁,从武工队的话事人,变成现在,竟然成了个副队长。他倒不是要争论什么正的副的,但这其中的权利肯定是不一样了啊。

    以前是他说了算,现在他说什么都不算了。这让他心里头能不窝火吗?更何况,如果说换了的队长跟对他来说有什么值得佩服的地方,那他倒是也可以接受。但再看看那位换了的队长到底是谁呢,却又是个让他佩服不起来的人。

    李云龙甚至觉得,何远是不是有些针对他了。要不然的话,为什么会下达这种类似于是侮辱性的命令呢?他到底哪里比不上杨志刚?为什么杨志刚能够有的东西,他却不能拥有?或者说,就算是武工队要进行改编,真的有必要让他这么难堪吗?

    李云龙觉得自己现在就像个笑柄一样,身边的任何一个人,似乎都是在嘲笑他。曾经的他,有多么的自信,现在的他就有多么的怀疑自己。他真的应该来到这里吗?或许从二分区来到这里,本身对于他来说就是一个错误。

    李云龙当年在二分区的时候,那个是典型的宝贝疙瘩,是真真正正被人家捧在手心里的。可是现在呢?他是什么呢?

    但凡何远要是把他放在眼中,都不可能给他像现在这样的待遇,可是现在他也许已经可以明明白白的知道不待见他,就是不待见他,不拿它当回事,就是不拿它当回事,在人家的眼中他是什么呢?估计他的地位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吧。

    李云龙心里面越想越憋气,但他又无处可以发泄。何远已经明显不再是曾经那个在他手底下做警卫员的时候的样子了,现在的何远,甚至让李云龙都觉得有些不怒自威。

    这样的一个人,李云龙现在也是终于可以理解,为什么在整个第四分军区都没有人敢跟他唱反调了。不用说,他自己就单说冯金祥、窦先顺、耿彪等人,有一个不是脾气火爆的吗?可就算是再火爆的脾气,在何远的面前也必须得生生的压下来。

    没有人敢在何远面前炸毛,整个第四分军区,说白了,也就是何远的一言堂。这样的一个地方,李云龙也不得不收敛了自己的脾气。

    可是,他李云龙自己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呢。明知道这件事情不符合他的意思,他是一点儿都不愿意接受,所以到底要怎么办呢?柿子当然要捡软的捏,李云龙是很明白这个道理的。

    所以,思来想去,找别人也许可以发现他的火气,但是没有什么用,唯独看起来有用的,大概也就是找他现在名义上的顶头上司了。

    他名义上的顶头上司,也就是第四分军区政委孙鹤峰。要说孙鹤峰,这个人其实也真是有点倒霉,只要是不敢在何远那里出头的人,通通都会选择把火气撒在孙鹤峰的身上。

    毕竟,跟何远比起来,到底还是孙鹤峰,现在要更加和善可亲一些。说白了也就是好欺负,欺负不过何远的人,也就只能跑去欺负欺负孙鹤峰了。

    李云龙会有这样的一个想法,并不让人觉得意外,甚至于这是一件非常普通的事情。但也正是这样的一件事情,让何远深恶痛绝。

    关于柿子专拣软的捏这种做法,何远是心里面非常有反对意见的。有什么事情找他不行吗?都知道孙鹤峰是个文人,都知道孙鹤峰的脾气好,所以人人都上赶着去欺负他。这叫什么情况?这样的做法讲道理了吗?

    但是,实际上,也不得不说,这样的情况,也算是在他的放任之中才发生的,如果不是他对此百般放任,又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敢于去找孙鹤峰的麻烦呢?

    不过,现在说别的都没有用了,心里面怒气冲天的李云龙离开了自己居住的地方,就径直去找了政委孙鹤峰,一脚踢开办公室的门,年久失修的木门都差点被他踢的掉了下来。

    只见他一冲进门,就大着嗓门吼道:“孙政委,我说,你这件事情做的也太不厚道了吧?你凭什么降老子的职位?你以为你是谁呀?要是老子打了败仗,那老子无话可说。可现在明摆着的,你就是在针对我。你凭什么可以这么做?你今天要是给不出我一个满意的答复,我绝对饶不了你!”

    李云龙一进门就瞎嚷嚷,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到底是谁坐在屋子里面。或者是,就算他注意到了,也不会愿意放在心上。只要这个屋子里面坐着的人里面没有何远的就已经可以了,至于有什么其他的人又关他什么事呢。李云龙从来都不是一个胆小怕事的人,他也压根儿就不在乎,有其他的什么人挡在自己的眼前。

    也正是因为这样,不管坐在面前的人是谁,只要这里面没有何远在,他就一样会大着嗓门吼出这些话来,惹得一屋子的人都不禁把目光聚在了他的身上。

    屋子里坐着的人还真的不少,虽然没有何远在,但其他的几个主要军官都在这里。

    包括第四分军区副司令员戴昌兴、独立旅旅长冯金祥、警备总队总队长郎博浜,还有几个李云龙,看的有点面熟,但也绝对是第四分军区能够排得上号的军官了。

    在注意到这么多人都在屋子里的时候,李云龙显然还是愣了一下,但很快,到底还是心里面都不痛快,占据了上风。

    尤其是他注意到这些人,一个个脸上都还没来得及收敛起来的笑容,就更加让他觉得心里面简直不舒服极了。

    为什么这些人一个个都像是娶了小媳妇儿似的。偏偏只有他李云龙一个人,愁眉苦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