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你才有鬼,真当我们好糊弄的?”

    简以溪撤开身,怔愣地望着养母,又回头看了眼养父。

    “那你们不信怎么会同意?”

    养母低头蹭眼泪,随手指了下养父。

    “你问你爸。”

    养父捧着浓茶喝了口,热气氤氲着他脸上的表情。

    “我虽说是个小老百姓,没什么大文化,可该懂的道理还是懂的。

    这事假如是真的,你就是我上辈子的闺女,不跟希希在一起,希希就得死,那我肯定再不愿意也得答应。

    而这事如果是假的,我就能不答应了吗?

    别的不谈,希希为了你假结婚是真,独自流浪也是真,就算故事是假的,你们为了让我们相信,费了这么大的工夫,做了这么多准备,这已经足够证明你俩的感情了。

    我要强硬拆散你们,一下子就会失去两个闺女,可我要是答应了,咱们就是亲上加亲,你们也能……”

    养父说着说着,声音哽咽了,他低头借着喝茶遮掩了过去,舒好了情绪才再度抬起头。

    “我就是个装修工,也没啥家底非要招个上门女婿继承,何况我没有生育能力,照理说死了连个埋土的人都没有,现在一下有了俩,还一个比一个孝顺,我还有啥不知足的?”

    养父的话简以溪和安沐都听明白了,简以溪是女孩,又不是亲生的,传宗接代的重任怎么也轮不着她,养父养母也没打算为了那根本就不存在的所谓血脉传承强迫她什么。

    少了这些根深蒂固的重压,他们的爱更纯粹,一切目的都是为了女儿好,接受起来自然就容易得多,何况安沐也是他们的女儿,他们打心眼里也希望她好。

    事情的发展顺利的别说简以溪难以置信,连安沐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她虽说知道养父母早晚会接受,却没想过会这么快。

    就在十几分钟前,安沐还在沮丧养父要赶她回去,不过眨眼之间,她又从地狱进了天堂。

    安沐第二天就收拾了东西回了北京,缺了这么久的课,也的确该回去补补了。

    简以溪联络了王彦庆,王彦庆沉默了很久,让简以溪等等他,他马上启程一起回去,这事他必须得在场。

    到了王彦庆家自然是一场大战,王彦庆是男丁,又是亲生的,他还怀在他妈肚子里时,他爸都已经把他重孙子的名儿想好了,哪儿可能那么轻易接受这一变故?

    王彦庆不仅挨了骂还挨了打,难为他爸五六十岁的人了还挥得动拳头。

    然而王彦庆什么都挨了一遍,爸妈的火儿还是没能消,甚至被赶出家门,被放了话要断绝父子关系。

    王彦庆虽然有些沮丧,可搁在心里这么多年的巨石却挪走了,沮丧也沮丧的坦荡,不用再如鲠在喉时刻难受着了。

    这事急不来,得靠时间慢慢消化。

    王彦庆回到北京时,脸是肿的,还有个乌眼青,其状惨不忍睹,安沐没有亲见也能想象得出当时有多惨烈,明明挺值得同情的,安沐却总忍不住嘴角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