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近一个时辰,苏婥新房的房门再次被打开,一股浓浓地酒气飘了进来。

    “婥儿,我回来了。”看样子陶仲瑜喝了不少的酒,不过从步子和语调看来,他尚算清醒,可便是因为他清醒,苏婥心中反倒是不安,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陶仲瑜来到床边坐下,执起苏婥的手,心爱之人近在咫尺,陶仲瑜几乎快要按耐不住,可他感受到了苏婥的手微微颤抖,担心她抵触,内心几经挣扎后,还是决定一步一步的来。

    这一日整个陶府披红刷金、奢华无比,而陶仲瑜和苏婥的新房里,除了大婚该有的规制和摆件儿,却与外面的富丽不尽相同,简约质朴却在细节上别致用心,比如桌柜上摆满的簇簇小花,比如墙上的春日桃花挂扇,再比如粉玉的珠帘,不俗而温馨。

    “喜欢么,我知你一向不喜过于奢华。”陶仲瑜含笑地看着苏婥。

    “嗯,喜欢。”除了这个,还能说什么呢,布置确实是用心,可是布置的人却不是自己心中的那个人

    陶仲瑜看出苏婥的心不在焉,也不多说什么,只伸手将她头上的凤冠摘了下来,“很重吧?”说罢,他轻轻地揽过苏婥。

    一刹那,苏婥突然撞进了带有些许酒气的怀抱,许是猜到了接下来要发生什么,苏婥不自然的挣开了陶仲瑜,转向窗边,举起一捧小花说“这花真好看,叫什么名字?”

    陶仲瑜眼看着苏婥拒绝了自己,耐着性子来到窗边再次揽住她的腰“花虽美,不及我的婥儿万分之一。”说罢,借着窗外初生的月光,仔细的欣赏着已是自己名正言顺妻子的她。

    今日的苏婥当真是美得不可方物,明眸低垂却越发惹人怜爱,俏鼻娇唇,皮肤如同瓷器一般仿佛吹弹可破的透明,此刻在淡淡的月光下更是恍若天人,陶仲瑜摘下固定头发的两只凤簪,她如瀑的长发顷刻便垂了下来。虽然离开前揭下喜帕已经看到了苏婥的面容,但此刻陶仲瑜仍是不禁轻声惊呼“我的婥儿简直是月上仙女。”他拉起苏婥的手道“不过婥儿放心,我定不会让你如月娥一般独守清冷的广寒宫。”

    微醺的陶仲瑜眼神迷离的低下头,靠近苏婥本就近在咫尺的脸,而眼看就要吻上去之时苏婥却是生生的别开了脸。

    殊不知苏婥这一动作却是彻底的点燃了陶仲瑜心中的怒火,身为东昭第一皇商家族的嫡子,陶仲瑜从小到大是被众星捧月般的对待,只要自己想要的没有什么得不到,哪怕是世家出身的小姐也都是争着机会要嫁给自己,以前那些只当是玩玩便罢了,他只对苏婥这般用心,可她自始至终对自己都没有丝毫的动心。

    这些时日来陶仲瑜不是不知道苏婥嫁给自己本就不是情愿,否则他又怎么会用尽心思和手段。可他不在乎,他可以忍,可以装成的什么都不知道,尽可能的对她好,总有一天她会看到自己对她的好。

    终于自己除掉了司空少杨,等来了自己与苏婥大婚,可谁知苏婥竟然在新婚之夜仍旧距自己于千里之外,这让骄傲自负的陶仲瑜如何能忍,自己究竟哪里不如那个异族罪人?!

    只见他突然用力地捏过苏婥的下颚,逼迫她的目光直视自己,语气中是令人生畏的怒意“大婚既已礼成,你已经成为我陶仲瑜的女人,你还要这样逃避我到几时?”

    苏婥从没见过这样的陶仲瑜他的眼神中没有了往常的温柔,却是凶狠而冰冷。她无言以对,只得垂下眼帘。

    “看着我!事到如今你还想着那个东昭的罪人?!”陶仲瑜又怒吼了一声。

    苏婥的脸被捏的生疼,眼角几乎渗出了泪水,纵使如此,她却仍然倔强而坚定的反驳“少杨哥哥不是东昭的罪人”

    “少杨哥哥?哈,哈哈”陶仲瑜猛地推开苏婥,兀自笑了起来,在安静的房间里听来那般的毛骨悚然,下一刻他的眼中露出一丝残忍,“果然你还是放不下他,那如果我告诉你,司空少杨已经死了呢?”

    苏婥低下的眼睑突然睁开,瞳孔微微颤抖,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陶仲瑜“你你说什么?”与方才一味的躲闪不同,她上前一步,差一点被掉在脚边的霞帔绊倒。

    “司空少杨,已经死了!”陶仲瑜一字一顿的重复了这句话,眼神中透着残暴的兴奋。

    “这不可能,不会的”苏婥看着陶仲瑜的模样,心下一凉,目光顿时失去了焦距,极力的想要说服自己陶仲瑜是在欺骗自己。

    “你真以为这几日司空少杨为何从未露面?他杀了含烟被关入天牢,而他对先皇下毒一事又在昨夜东窗事发,现在他根本已被秘密处死了!”

    苏婥听得一切,方才恍然大悟,这几日含烟之死闹得满城风雨,外头有传闻是司空少杨因得不到她而酒后行凶,如此凑巧,昨日苏婥无意中听到哥哥说起司空少杨这几日奉命去霖安县办事,原来他并非受命出城,而是……被抓起来了……

    若陛下真的已经知晓司空少杨便是当年毒害先皇的真凶,定然不会放过他,此等弑君逆天之罪,纵使司空少杨曾经救过先皇也是无过相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