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檐上压着雪,几只麻雀扑棱着翅膀停在电线杆上。街道一侧,有披着厚袄的妇人在扫雪。她身后的生鱼铺子门口,贴有招工的启示牌。

    阿绿眯了眯眼,快步走向那位正在扫雪的妇人。

    在成为吉川家的奴仆之前,她便一直在花街上摸滚打爬。虽然年纪还轻,但对大人之间的门道却一清二楚。她的手也很勤快,上到厨房做菜、灶台料理,下到缝补洒扫、摘花梳头,全都懂那么四五分。虽然不精,却还算可以入目。

    虽说不知道这家店要雇佣什么样的人,但她觉得自己可以试一试。

    “请问你们在招人吗?”阿绿问扫雪的妇人。

    扫帚扫地的刷刷声停下了,妇人抬起脸扫了一眼阿绿。在看清她的容貌后,妇人就扬了扬手,说:“这种年纪的小姑娘,看了就叫人心慌。你去别家吧!”

    说完,妇人就提着扫帚走开了。

    阿绿吃了个瘪,但也没觉得有多大意外。她看着就瘦弱,一副没什么力气的样子,店家不愿雇佣她,她习惯了。

    于是,阿绿又跑向了下一家店铺。

    可是——

    “快走快走!你这幅模样,看了就晦气。”

    “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啊,怪让人害怕的。指不准哪天就……”

    “我们不雇人了!”

    一连去了五六户人家,都在第一眼时就被拒绝了。不仅如此,那些雇主似乎对她还格外厌惧,仿佛看到了沾满霉运的乞丐。

    太阳靠近天中了,晒得人肩膀发暖,但驱不散手脚上的寒意。阿绿坐在街边一辆无人的牛车上,从包裹里掏出了锖兔装给她的馒头片,慢慢地咀嚼着。

    街道的斜对角有两个拉人力车的车夫,他们没有活计,便倚靠在墙边闲聊。阿绿一边吃着馒头,一边听他们聊起天来。

    “听说了吗?隔壁镇子上的那件事。”

    “是吉老爷家的那件事吧。”

    “是啊。怪吓人的。听说除了出门远行的儿子,一家人连带仆佣全都被烧死了。”

    “吉老爷的女儿才十二岁吧?真是可惜了。”

    “没有见过,但听说很可爱。”

    “是盗贼干的吗?”

    “不知道。据说是女佣干的。”

    “女佣?”

    “吉老爷家有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女佣,她和吉川家的少爷一直不清不楚的。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她和少爷吵起来了。她不高兴,就等夜深人静大家都睡着之后放了一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