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倪少陵那头背书得成的话,依你周叔元的性子,我相信你不会拒绝倪家的女儿。只当是嘉勉的‘嫁妆’了。至于我妈那头,留给你去料理。”

    一个家,有个人拍板就够了。

    总之,谁说不,都不好使。

    小旗跟着老表进屋的时候,忍不住吐槽他,得,房东赚大发了,摊上您这样的主。

    因为嘉勉给周轸大门钥匙,他说谁高兴揣把钥匙在身上,回头就让人来换密码锁了。

    指纹解锁进来,周轸交代小旗,麻溜来麻溜走。

    小旗送他到楼下,说要上来借洗手间。小旗几次上门,老表都不肯他进屋的,当这里是嘉勉姐闺房似的。

    冷眼旁观的人不禁忖度,这样偏执的人要是知道些什么,会不会杀人?

    周轸出差新加坡的那几天,嘉勉在房里支了蚊帐,一劳永逸地隔绝蚊子,就是洋相了点。

    他说,现在谁还用蚊帐哦。

    嘉勉说,小时候她最喜欢一个人待在蚊帐里看外面,朦朦胧胧,蚊帐全由六边形的孔织连起来,她喜欢这一隅的感觉,没有蚊子,风扇的力道也隔绝地缓了些。

    眼下,周轸挑帘而入,床上的人萧薄的睡裙,侧睡着,背朝他。周轸单膝跪倚过来,才挨到她一点,怀里的人分明地颤抖了下。

    衔着酒气的人问她,“没睡着?”

    下一秒嘉勉侧过身来,平躺着,不声不响地迎望他。周轸汇她,也拿目光盘问她,“那些个老女人说什么让你不痛快的话了?”

    嘉勉据实摇头。

    “那怎么临时逃了……”他突然严苛地批评口吻,冷漠但狎昵,“这可不行,太太外交可能是你将来免不了的日常。”

    房里的冷气很低,周轸身上的酒气很浓。

    “周轸,这个房子现在市价要多少钱?”床上的人问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

    坐在床边的人一边脱外套,一边松领带,“这处已经炒到有价无市了,刚需的人买不起,改善的人瞧不上。”所以只得一年年地赁,政府呢也只能拿着纳税来的钱再养这处的市容建设。

    纯粹是拆不动了。

    周轸问嘉勉,“看上这里的房子了?”

    “买来干嘛?加入老头老太跳广场舞的业主群哦?”某人的话刻薄极了。

    他把话题重新牵回头,面上再平静无澜的口吻,仿佛今晚嘉勉这样临时撂挑子,他确实不欢喜,“那些个官太太说话向来傲慢且琐碎,哪怕真说了什么,也不值当和她们认真的。嘉嘉,我必须把你放在我的社交圈里,否则你是什么,嗯?”

    夜静得悄然,一息间,躺着的人突然坐起身,闷头闷脑地扑进了周轸怀里,她额头蹭到周轸下颌处,他才觉察到不对劲。

    嘉勉身上很烫,像是发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