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舟辞没有察觉其微恙,依旧沉浸其中……

    潭中的香气逼得陌殊渐渐失去清醒,眼前的景象似幻非真,冷陌殊辨别不出丝毫真真假假,唇角有些白的发紫,呼吸变得窘迫起来,整个人都向下坠,变得沉重起来。

    沈舟辞感觉不到一丝冷陌殊身上的那股热流,手脚冰凉得刺骨,神识涣散,如同一个没了生命的生灵瘫软在他怀里,他停下了,松开困住他的手。

    “……不要离……开我,不!”梦魇循环往复一遍遍折磨着他的每一寸经络,冷陌殊微微颤抖地唇瓣支吾着,他的手脚没有丝毫力气,他的眸子微微合上,脸色变得苍白。

    沈舟辞近距离看着锈红的铁链磨破了他的四肢时,蹙眉不止,那双桃花眸子微微带了些悲凉的气息。

    “‘老邪头’!喂,冷陌殊!冷陌殊……”怀中躺着的冷陌殊喊了很多遍都没有回应,沈舟辞吓到慌乱不已,仿佛他手中重要的东西即将烟消玉陨,他开始急了。

    “噗……呼…呼…”……

    糖莲老道正端着一碗煮好的粥,去到在瘫倒卧榻之上的沈舟辞。

    结果……?!

    老道神色慌张,端粥的手开始抬不稳粥,“啪!”碎了!他的双腿颤颤巍巍地跪了下来。

    “教主!”画面又出现了……

    “哈~好困!这是我的天,老头儿疯了吗,你…你……你,干什么?”沈舟辞面对这样的场景大吃一惊,他眨巴眨巴眼睛,以为面前的老头儿没有吃错药吧,居然在他们两个面前对面下跪?!额……

    老头儿半天还没有回过神,冷陌殊的那具尊容能让面对这位修为万年的人为之形色动容,看来他的其背后的实力不可小嘘。

    分神了半天……

    老头脑海中想起了什么,眼前恍惚飘过了什么,看着冷陌殊身上的满身伤痕,他很难想象昔日的那个人……怎么说变就变了?

    老头没有想到,衣衫不整的他在颤抖,冷陌殊虚弱不堪的样子真的很让他蹙眉,昔日阴柔厉色的那股劲儿都被那潭脏污毒垢洗的“一干二净”。

    “你怎么做到的?你们狐族都是这样把人‘偷’出来的?”老头脸上写满怀疑二字,原来是要想方设法躲避重重围困……入府邸寻冷陌殊探求解药之法,很难想象这位狐太子是使了什么术法,直接把人顺手带来了?!

    毒已经散布全身,冷陌殊身上摸不到一丝温热,浑身抽搐……额头珍珠大的汗流着,每一寸肌肤都如针毡般刺疼,他的呼吸有些微弱,脉息几乎都同于没有。

    沈舟辞越发看不懂眼前这个人究竟想干什么?为何事发时,冷陌殊却一声不吭地硬撑下去不作任何解释地扛着……沈舟辞渐渐察觉到了有一丝“异样”,这确实不像冷陌殊的作风,他有什么事瞒着,或是被要挟了?

    “陌殊,为何被伤成这样?”沈舟辞紧紧抓着他伤痕累累的手,眼里却暗自神伤,眼前伤痕累累、想“瞒天过海”的男人究竟还有什么天大的事情没有告诉他。

    冷陌殊那双凤眼、恰到好处的眼尾泪痣……无时无刻都让沈舟辞想到了那个人,“难道……是巧合吗?”沈舟辞迟疑了很久,愣是没晃过神来,他看得有些入迷,完全没有注意到旁边老头儿的迟疑。

    沈舟辞迟迟没有想起来那个人是谁?记忆好像被抹去一般,老头儿被晾得有些尴尬,他不再多问,只得拍拍衣服起身,为其诊脉。

    老头儿眉头紧锁,从脉象上看根本探不出一丝希望,冷陌殊中的毒乃是奇毒,此毒只能用独特的压制方式没有解药。若是要救沈舟辞的命,就必须把毒稳住,而稳住的办法却在“系铃”之地——西塞雅班图国维克托·兰瑟手中的猫眼石扳指。

    沈舟辞眉眼有些困乏,根本撑不下去,“移魂术”已经透支了他大半个内丹了,如果再这样下去……可能……

    沈舟辞眼睛突然睁不开了,体力不支,他整个人重心向前晕倒了,这个人恰巧压在了冷陌殊的身上,昏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