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姑姑虎视眈眈地望着柳将军,柳将军则不以为意:“女孩子家家的读那么多书也没必要,何况国子监还有那么多野男人,尤其是丹青院,”他说着目光在云迁身上上下打量了下,才继续道,“所以我看还是算了。”

    这一句话直接攻击了时姑姑和云迁两个人,时姑姑当即哼了一声:“看来你是对我有意见了。”

    云迁也愤愤然:“我们丹青院好得很!都是正人君子!你少血口喷人!”

    就连谢风玉也来了一句:“贵女上学是开国皇帝留下的规矩,将军是对太祖皇帝他老人家有意见么?”

    三个人都齐刷刷望着柳将军,个个饱读诗书牙尖嘴利,柳将军不是对手,正苦苦支撑,时姑姑又忽而退了一步,轻飘飘道:“鉴于情况特殊,不让柳梦回来上学也可以,不过课业还是要写。我要进去看看她的情况,亲自给她布置课业,待她写好了,再由谢风玉帮忙给我。”

    也就是说要柳将军允许谢风玉出入自由见到柳梦,柳将军一听有人要进来看柳梦下意识要拒绝,时姑姑却先一步道:“你差不多得了,再闹我直接告到御前去,说你不仅冷待老婆还虐待女儿,到时候家里事被捅个底朝天,我看你老脸往哪搁。”

    柳将军顿时被噎住了,半晌悲愤道:“所以你们一个个的,为什么要来插手我的家事啊!”

    云迁闻言翻白眼,时姑姑也笑了:“但凡你靠谱一点,也不至于我们一个个都看不下去。你还好意思嚎!赶紧的带路!”

    她虎视眈眈望着柳将军,柳将军惹谁都惹不起她,无法让她去见柳梦,临走前谢风玉却提醒:“时姑姑,还有一个学生也被困着,是丹青院的唐渡。”

    时姑姑知道柳梦是事情症结所在,对这个偶然被卷入的唐渡不甚上心,云迁则精神一振:“唐渡是吧?我院学生,交给我好了,我去看他!”

    时姑姑看他一眼:“也好。”又看柳将军,柳将军磨着牙,也放行了,于是时姑姑和云迁谢风玉兵分两路,各自去见柳梦和唐渡。

    于此同时,那边唐渡并不知晓有人来看自己,他正陷入巨大的危机,咬着牙望着眼前挥鞭子的柳若,虽然表情平静,但言语中还是忍不住透出些崩溃地问:“你究竟要做什么?!”

    柳若扫一眼被捆在木桩上的唐渡,又扫一眼摆满一地的老虎凳、铁烙、鞭子、木条,笑意森森:“你说呢?嗯?”

    唐渡微微睁大了眼睛:“按律不可动用私刑,柳若,你敢动我试试!”

    柳若笑容狰狞:“你在威胁我?我柳若什么时候怕过威胁!私刑怎么啦,我今日就是要私刑收拾收拾你!”

    她边挥着鞭子边走近:“唐渡是吧?骗我是吧?反水是吧?还亲我是吧?看我不抽死你!”

    她说着就一鞭下去,却被唐渡躲开了,不过尽管如此,唐渡脸颊还是被鞭梢扫到些许。

    而唐渡虽然生长在边关贫苦的肃州,但好歹也是个贵族子弟,从来都是马上摔摔打打,哪里被这样对待过,还是被一个女人,当即没忍住怒了:“你疯了吧!放开我,否则我不客气了!”

    柳若哪里会怕:“不客气?你想怎么不客气?来来来,不客气一个试试看啊~”

    她说着凑近唐渡,挑衅一笑:“你就过嘴瘾吧,反正你是出不去了。唐家就算来找我们要人又如何呢,沈家谢家赵家一口咬定那日闯入柳府的是盗贼,我们扣下的也是‘盗贼’而不是什么唐家郎君,哈哈,你爹就算想要人都要不到呢。”

    她磨着森白的牙齿笑起来,唐渡眉头一跳:“你——”

    “我怎么?”柳若随手捡起木条试了试,就要往唐渡身上抽,忽然却又想起什么,啧啧笑道,“那天沈柔头也不回地就扔下你跑了,多么狠心的女人!亏你还一直为她做事,现在感觉如何?伤心吗?愤怒吗?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还会倒向她吗?”

    唐渡心知沈柔必有考量,那会儿也的确没办法留下来救他,而且即使是如今,沈柔也必然是在想办法救他的。但虽然如此,听到柳若说那晚沈柔头也不回就离开了,唐渡心里还是有点难受,不过他没有把这份难受的罪魁祸首归于沈柔,而是全算在了柳若头上。

    是以他望向柳若,更觉得她可恨了,那张嘴开开合合,简直叫人恨不得出除之而后快,唐渡一忍再忍,实在忍不了,倾身就冲着柳若凑近的脸一咬,柳若吓了一跳,险险躲开,怒道:“你属狗的吗?!”

    唐渡冷冷道:“我不属狗,但你再废话,我不介意把你嘴咬下来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