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南亭,你爱我吗?”

    又一道送命题。

    谢南亭在这题上从来不惜命,连哄都懒得哄她。

    钟情得到的回答,当然是一如既往的沉默。

    他永远也不会说的。钟情想。

    她从头是痴心,到尾是妄想,这十来年合起来,凑成一个痴心妄想。

    钟情忽然觉得疲惫,往座位上缩下去,扯紧身上的浴巾,闭着眼。

    不知道过去几个呼吸,谢南亭的气息才从她周边撤离,“圆圆,你喝醉了,我们要回家了。”

    钟情闭着眼,偏过头去,后脑勺对着谢南亭。

    所有人都说她喝醉了,可钟情无比清醒。她清醒地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清醒地在审视谢南亭和之间的关系。

    他们之间,不能这么继续下去。不会有结果的,钟情想。

    她已经做够了丧家之犬,她完全可以自己另外筑一个窝。

    钟情想了很多,脑子在酒精的刺激下,当真昏昏沉沉睡过去。再醒过来,车已经停在泷沙公馆。

    这是谢南亭的房产,也是他口中所说的——家。

    钟情搬进泷沙公馆是四年前,她大学毕业,钟家人已经明里暗里暗示她该离开:他们已经仁至义尽。

    姚兰那儿,早在送她来钟家时候,就恩断义绝。那天她抱着姚兰的大腿,叫她“妈妈”。

    “妈妈,我不想去。”

    姚兰无动于衷,甚至趋于冷漠:“你必须去,我要嫁人了,不能带着你,你别给我找事情,圆圆。你姓钟,合该跟着姓钟的。姓钟的死了,钟家还有人在。”

    字字句句,像刀子,剐着钟情的心。

    钟情被强制送到钟家,钟鑫死了,那时候正筹办他的葬礼。钟鑫明媒正娶的夫人王若哪里待见这一对,直接叫人轰了出去。后来钟家老太爷出面,到底平息了这一件事。

    老爷子说,你空口无凭,做完DNA检测才知道。

    她是不是别人的女儿,还要靠DNA检测。也是讽刺。

    后来DNA检测结果出来,亲缘关系99%。老爷子按下这事,同意让钟情回到钟家生活。

    姚兰像甩了个累赘,临走还敲了一笔:“我养她这么大,怎么说,也得给点钱吧?”

    钟情忘了当时怎么看的姚兰,可能也很冷漠。老爷子大方地给了钱,留下了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