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亦清一手抚着马头,一手顺了顺雪白的鬃毛,微微扬着嘴角。

    想来,我不在的日子里,有人把你照料得很好。

    “白霭现是认谁为主?”文亦清偏头向鲁明。

    “幼先帝时常来看白霭,不过如三小姐所见,白霭,并未易主。”鲁明躬身拱手道。

    一旁的秦文曜皱了皱眉头,瞥了眼鲁明,并未言语。

    鲁明虽是五大三粗的模样,心思却细腻,自然是察觉到了秦文曜的神色,这位太子殿下可是对自己的言语有何不满?不过,是何处不满……

    “大胆——”察觉到秦文曜不悦的,自然不止鲁明,那最初来迎秦文曜与文亦清的小太监发了话,“这是当今的太子侧妃,怎可以三小姐称呼,你是奴才,再怎么也该唤句娘娘。”

    文亦清在一旁闻言蹙起了眉,抚着白霭的手停下了,抬头看向小太监,不满道:“公公多虑了,鲁明是文家的家仆,之前一直未与妾身相见,保持着旧称呼也是情理之中。”

    “多谢娘娘,是属下的错,属下以后定当谨言慎行。”

    鲁明是文家长子文亦冽带出来的下属,很会审时度势,虽是今日得见文亦清深受太子喜爱,可他身为奴仆,规矩断断不能出了差错,更何况,老太监只是帮这位异眸太子把话说出来罢了。

    文亦清又哪里听不出,小太监平白插这一嘴,定是秦文曜的缘故。如今见得连这小太监都训斥鲁明,可见在宫中,鲁明过得并不好。

    想到这,文亦清心中顿时生出了一股怒气,偏头杏眼瞪了瞪秦文曜。

    看来,她是厌极了侧妃这名号……秦文曜见文亦清如此,心中生出愧疚,自己将她从皇寺带出,却给不了她正妻的名分。而自己再不喜欢杜颖盈,却也是父命难违。

    终究还是许多东西没有握在手中罢。

    “皇兄!”一清朗的声音从后头传来。

    众人转头,来人是秦文曜的二弟,如今的二皇子秦武洺。

    秦武洺一身骑装,身上没有秦文曜的邪异戾气,给人以俊朗之感,这气质反倒与白煜烨相似,只是更多些武将的英气。

    “见过皇嫂。”秦武洺拱手向秦文曜与文亦清行礼,文亦清微微半蹲颔首回礼。

    早闻自己那七情不侵六欲不入的太子皇兄连夜从佑安皇寺带了位文家小姐回宫,当夜父皇就给了侧妃之位,谏院日夜操劳,说破了嘴皮也愣是没让皇兄听进去一星半点。

    想来眼前这位清艳冷傲的美人便是了,这般素净倒与外边那祸国殃民妖女的传闻不符。

    “啧,怎学的这般老书生作态,你我之间还行什么给外人看的礼数?”秦文曜自是不喜这规矩,但这声皇嫂更得人心啊。

    “是,弟弟也更喜以兄弟相称。”

    “你这一大早来马场作甚?”

    “前儿个父皇不是吩咐了塞北王进裕安一事,想来塞北若要挑事便是比拼马术、箭术,大哥这些都精湛,可弟弟有些担心,还是来练练。”秦武洺回道。

    秦文曜倒也没什么自恋的,只是在文亦清面前被夸,还是很值得身心愉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