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歌知道安淑的性子,不是真的拦着她,“姑娘,如今屋子里就咱们两个人,奴婢也不是要在背后嚼谁的舌根……”

    “只是姑娘,这事也未免奇怪了些,向家里总有些人和姑娘是有关系的,若真是意外也就罢了,若不是……向家里怕是乱的很,姑娘还是躲着些吧。”

    安淑抿抿唇,没再训斥莺歌,却也没接她的话。

    松翠园里,得了消息的沈氏就看得比安淑明白的多,“这孩子……也是作孽。”

    向夫人活着的时候树敌太多,阖家里,除了她亲生的儿子姑娘,没有不想她死的。

    只是碍于她手段狠毒,又占着主母的名头,谁也动不了她罢了。

    如今她死的干净,留下的孩子不懂事的不懂事,鲁莽愚钝的鲁莽愚钝……可不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了?

    向大人就是知道这事怕是有猫腻,可也无从下手查起——内宅那几个姨娘,哪个和向夫人没血仇呢?

    那几个庶女,哪个没在背后咒过向夫人呢?

    除非向大人狠得下心,舍出家里所有姑娘的名声,把后宅里所有人都清洗一遍,要么也就是含糊过去了。

    画莲在旁边喃喃自语,“也不知道……这向大人要怎么处置。”

    “向大人疼爱幼子出名,怕是要大动干戈。”沈氏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这样做可能性大些。

    向尚书并不是看重女儿的,死的又是独子,任凭日后权势滔天,膝下空虚……这还有什么意思?

    画莲也是这么想的,“但愿这向公子能醒过来,不然……”

    主仆两个都是刚刚听说了淇姐儿的事,难免不爱看这见血的事。

    ——而向尚书,却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向家的小儿子死后,他把向侧妃的弟弟,记到了自己名下,而向宅,依旧平静如水。

    “啪——”一个茶杯被摔到墙上然后又掉在地上,砸成碎片,向珺红着眼睛趴在桌子上泣不成声,“母亲——”

    “父亲好狠的心啊……他的野种害死了咱们的玉哥儿,他还把野种记到了您的名下。”

    “母亲啊——弟弟啊——唔……”

    向珺没等哭出两声就被身边丫鬟死死的捂上了嘴,丫鬟没敢细想向珺的话,只浑身抖着劝她,“姑娘,姑娘,可不能瞎说啊,如今没人护着咱们了,姑娘可得自己对自己上心些……”

    “哥儿没了,您还得活着呢……”

    向珺狠狠地推开两个丫鬟,喘着粗气,“活,我活什么?”

    “我还有什么活头?”

    “那个野种……都是因为他。”

    他们是回来报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