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嬷嬷初去时还想着约莫是能在来路上同表姑娘碰个正着,没想到她在路上碰到世子夫人张氏、大姑娘谢元娘,还有二姑娘谢嫣娘,自是给两位姑娘都行了礼,待等着两位姑娘过去后,她才接着前往芳兰院,没想到竟被二姑娘谢谢嫣娘叫住。

    谢嫣娘容貌像极张氏,几乎是张氏年轻时的翻版,因着这个,她极得张氏宠爱,就问道,“葛嬷嬷可是往哪里去?”

    葛嬷嬷回道,“老太太吩咐了去看看表姑娘。”

    谢嫣娘顿时面上添了一丝不悦,“怎么的,她竟还不来给祖母请安?这都甚么时辰了?”

    谢元娘性子较纯厚一些,听着自家妹妹这般说话,就吩咐了葛嬷嬷道,“嬷嬷自是去吧。”

    葛嬷嬷感激地看了谢元娘一眼,又朝张氏行礼,就急匆匆地朝着芳兰院过去。

    谢嫣娘看着葛嬷嬷的背影,冷哼道,“大姐姐你真是好性儿,由得她在祖母与顾惜宁之间两面讨好。”

    张氏闻言面上有丝无奈,“葛嬷嬷是你祖母跟前的人,平日里将你祖母伺候得也挺好。”

    “娘您你总替别人说好话,”谢嫣娘根本不指望她亲姐跟她站同一阵线,听着这样的话,还是不由跺跺脚,“她还有脸过来,在宫里把二公主得罪了,到回兴宁伯府装病,二哥哥心善,真就去把人接回来,她到好,还真的回来了。若是让二公主知道她是二哥哥亲自接回来的,定会迁怒于二哥哥。”

    张氏微叹口气,温和道,“你表姐也不是故意的,你别万事儿都怪她,她打小也是苦命的,你得待你表姐好些。”

    “娘!”谢嫣娘就听不得她的话,面上涨红,显然是被话气着了,“我还要怎么待她好?明明就是她爱攀高枝儿,这边吊着二哥哥,那边又想攀上太子,简直半点儿体面都不讲。”

    谢元娘无奈一笑,“胡说,二哥哥都是要尚公主了,同表妹有什么相干?表妹打小住在侯府,与二哥哥自是同亲兄妹一样。你以为长宁侯府大姑娘为何要同你交好,还不是为着太子妃之位?”

    长房并未有嫡子,二房到有个嫡子,尚公主之事到让二房占了先机,令张氏有种危机感。

    谢嫣娘嘴唇翕翕,思及平时长宁侯府大姑娘确实不同她亲近,就上回二公主在,竟是同她突然要好起来,细想这中间的缘故,她脸色就不好看起来。

    张氏自是心疼她,轻言和语道,“你平时就多听听你姐姐的话。”

    谢嫣娘撇撇嘴,觉得长姐就爱在娘跟祖母跟前装模作样,还跟顾惜宁特别要好,真让她不顺眼。

    谢元娘到不同她计较,也没的计较,毕竟是她亲妹妹。

    谢嫣娘未见着顾惜宁前来,习惯生地挑起顾惜宁的刺来,“祖母,表妹还未过来,是不是不想去宫里给二公主赔罪了?”

    侯夫人摸摸谢嫣娘的脑袋,“你表妹身子刚好,还未起来也是常事,你呀平时最惦记她的,这几日未见,定是想她了吧?”

    谢嫣娘撅了嘴,一副要六亲不认的架式,“她哪里是身子刚好,分明是装病,要不然昨儿还能叫了天香楼的席面过来?好似咱们府上亏待她似的。”天香楼的席面,她竟不曾沾得一点,偏那个卑贱的庶长子到沾了点好处,足以让她对顾惜宁咬牙切齿了。

    “嫣姐儿,休得胡言!”张氏微提高音量,就喝止了谢惜宁,然后朝着侯夫人道,“老太太,都是儿媳教女无方。”

    侯夫人扫她一眼,再看着有些委屈的谢嫣娘,笑着劝道,“天香楼的席面,是兴宁伯夫人令人送过来。你呀打小性子就倔,好好儿听你母亲的话。”太子看上的是顾惜宁,并非是看中人,是看中顾朝的旧部。顾惜宁若入东宫,那么谢呈曜就得尚主,总不能一边不得。若是永定侯府扒拉着顾惜宁不放,岂不是要叫太子怀疑永定侯府的“忠心”!还不若做个人情于太子,将顾惜宁舍出去,也顺便让元娘跟着入宫。

    谢嫣娘明显是个不听劝的,就算是前两日刚被罚过,依旧执着于跟顾惜宁不对付,“她是没往祖母这里送,到是送到澜院去了。”

    侯夫人面上并未变色,依旧好言好语道,“你表妹不过是赏了过去。”说着,她转而对着张氏道,“好歹叫你母亲,多照顾着些。”再怎么着也是她的孙子,她看不在眼,可不许儿媳不在眼。

    “母亲说的是,昨儿个晚上我还亲自吩咐下去让人好生伺候着,”张氏心里不舒坦,面上半丝未露,她让两个女儿先回去,还摒退屋里的丫鬟婆子,轻声同侯夫人道,“老太太,皇后娘娘那里真当有让惜儿入主东宫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