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同意我儿子拜你为师的,可我儿子极其坚持,我被逼的没办法,只能是按照古人规矩带着我儿子来拜师了。

    潜台词一翻,刘榆觉得这陈老爷说话真讲艺术,亏得他不是真如这时代的读书人那般傲骨清高,不然只怕直接将这般不尊师重道之人轰出去了。

    想来这陈老爷怕也打的是这个主意。

    不过人家这小孩都铁了心要认他当老师了,他也不觉着自己当不得这老师,那为何还要生气将人赶出去?

    于是刘榆脸上的笑更温和了,赞扬道:“想不到子渊竟是如此持之以恒,不错。”

    期望刘榆怒而不收的陈老爷:“???”

    陈老爷就道:“刘先生说笑了,子渊打小便甚是顽劣,自来不成器。”

    拜师还黑?刘榆觉得这陈老爷也挺有意思,“自来父母都觉儿女不成器,这般想法我甚是了解。陈老爷放心,日后我定认真教导他,绝不私藏。”

    “……”陈老爷抓狂!这到底是真听不明白他话中意思还是装傻充愣?!

    陈子渊可是将他爹打的算盘看的清清楚楚,如今见刘榆不上当,心下高兴,觉着自己没有看错人。便是道:“先生,此时拜可行?”

    本来还觉不好、但被陈老爷一搅和后觉得挺有意思的刘榆便点头,“善!”

    于是,陈子渊也不管他爹了,献了例礼、倒了茶便行了拜师礼。

    心智已三十岁的刘榆望着这般情景心中还是有些微妙之感的,觉着人家规规矩矩的拜了师,到底还是与现代那每次学校分下来的学生有所不同。

    此情此景,陈老爷太阳穴突突的跳,眼睛死死的盯着陈子渊,恨不得盯出个窟窿来,陈子渊感受的真切,可如今他师都败了,他爹还能反悔不成?

    刘榆将父子俩之间的较量看在眼里,便对陈老爷微微笑了下,说道:“陈老爷放心,子渊跟着我日后定不会让他后悔的。”

    陈老爷丝毫未被安慰道,心头憋着一股气无处发,“那便有劳刘先生。”

    “……”

    为人父母者,哪个不希望自家儿女成龙成凤呢?刘榆对陈老爷如今这咬牙切齿之状表示很理解,也不予计较,不论陈老爷是否真心说的这话,他却是含笑点了头。

    陈老爷一拳打在棉花上,觉得心底的气更大了,可又不能直接甩袖走人,而后便只能象征性的又与刘榆说了几句话,方才起身告辞。

    待人出了院后,陈子渊方才代父道歉,“我爹脾气不大好,子渊代父致歉,还请先生莫要与他计较。”

    刘榆轻飘飘来了句,“你爹不是脾气不好,是觉着我教不了你。”

    陈子渊很尴尬,不知道该怎么接这个话。

    刘榆挑眉,又道:“我觉着你爹的担心不无道理,若是一小小年纪的孩子要收我我也不相信他,所以若是想要你爹放心,那最好的法子便是拿出成绩与他证明。”

    陈子渊微怔,而后笑了,“先生说的是。”

    待陈子渊离去之后,刘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面颊,只觉有两分僵硬。他心想虽都是笑,可这假笑果然是个技术活,也不知那些笑面虎是练了多久方才练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