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下达州之后,中央军挥师应州,凉王叛军所剩无几,更是节节退败。王府的妻妾子女逃得逃捉得捉,恍如一地鸡毛。

    拿下应州之后,中央军又扫荡了越界的外邦蛮敌。

    这场硬仗打下来,林林总总长达四月之久,总算结束了。

    凉州知州被杀,同知判斩刑。朝廷八百里加急来了圣旨,让陆庭修暂时知府之职,官职连升两级,为正五品,打破了闵朝有史以来升级最快的记录。

    霖县的县令还在上任途中,陆庭修权衡之下升许明亮为县丞。至于将来如何,全看他的修行了。

    战乱长达数月,凉州官场群龙无首,陆庭修走马上任。

    夏秋的生意根基都在霖县,陆大人只是暂代知府,将来有待商榷。权衡之下,她暂时没有变卖铺子,打算等情况明了再说。

    吴泽暂留霖县管理粮铺,悬壶堂则交由洪掌柜做主。

    走得很急,一切从简。除了大叠的银票,夏秋将身家都留在霖县。

    再来凉州,跟上次的热闹繁复截然不同,整座城萧条不少。

    联合军跟叛军打了几个月,主战场虽然不在凉州,但距达州的边境线不远。西南数百年的部落匪性跟生存法则,无论哪一方是赢家,都会趁乱洗劫百姓。

    而事实上联合军也确实如此,在攻破达州城后,不仅对达州进行洗劫庆功宴,那帮蛮人甚至策马冲到凉州城来哄抢。

    若非有银面将军出面制止,后果将不甚设想。

    而那些早有先见之明的商贾或有钱人,早在霍乱起时就变卖家产,有些躲到霖县避祸,还有些踏足中原另谋生路。

    到头来,苦的还是百姓。

    不过,由于好些人走得匆忙,不少宅子跟田地都被贱卖。知府内院不宽裕,而且出入也不方便,夏秋想另外置些家产。

    别看陆庭修没放话,但朝廷耗资巨大派中央军进驻西南,不只为了剿除凉王的势力,而是想将西南的控制权重新归集,结束畸形的世袭官制。

    西南将会改为流官制,各大世家跟部落的权力会被削没,凉州很快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夏秋已经是不折不扣的生意人,她不关心朝廷,得趁着那帮商人跟世家还在对朝廷政策推测之时,先下手为强赶紧捞一笔。

    不过,这只是她的设想而已,还是再求证才行。

    连失两个重要官员,凉州官府失去顶梁柱,剩余的各自为政,谁都不服谁,而且他们都是家族世袭,要钱有钱要人有人。

    陆庭修上任的当天,一众属官最初还算表面恭敬,后来扯到利益时顿时狗咬狗,见新任的知府大人坐着昏昏欲睡,甚至还有人当场大打出手的。

    顿时,公堂宛如闹市,你一脚我一拳的谁也不服谁。等他们打累了,才发现知府大人不见了,看来也是个软柿子,外强中干而已。

    大白天的,夏秋忙着收拾里外,累得直不起腰,而陆庭修竟然躺在床上睡大觉。

    夏秋坐床边推他,生气道:“大人,知府都快被他们拆了,你真不打算管管?”这不是欺负人嘛,以前胡远须在的时候,他们连屁都不敢放,现在新官上任,他们竟然大闹公堂,简直是岂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