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厨房里呆了很久,没听见什么动静,这才起身把自己的碗洗了,想了想,又去大厅收捡他的碗筷。

    在大厅的旁边犹豫了片刻,才进去,结果里面没有人,饭菜也没动。

    收拾好,她就回了屋,这屋子是她被他抱回来以后一直住着的地方,她在这里养伤的时候就发现这里应该是他的卧室,她来之后他就没在这里睡过,也没说让她去其他房间住,所以,她也只能继续住在这里。

    她从柜子里翻出g净的被单换上,每十天换一次被单,保持屋内整洁,是他给她定下的规矩。

    天已经黑透了,她在净房洗漱了便吹了灯。

    她曾经站在他的那个药房的三楼望见过这里,知道他的这个宅子不小,但是加上厨房,她就只在这个屋子和前面院落里活动过,后面的院落里有口井她知道,她还进去过,但是她再不想去那里。她不知道他每晚睡在哪儿,连她曾经被关的那个屋子在哪她也不知道。

    她知道自己依旧被他囚禁着,只是吃得好些罢了,会不会,他还是会把她献祭了……只是以一种更高级的方式?

    夜里思墨睡得不踏实,直到熬不住了,才昏昏沉沉地睡去。

    秋夜冷,但陆惟生不怕。

    他甚至喜欢这种寒凉的感觉。

    从祭坛里出来,往上行了一段,左手边有块大石头,看到这石头让他想起那个nV人,他现在把思墨叫做“nV人”,算一算,他眼中总共有两个nV人,一个是他母亲,一个就是思墨,剩下的那些他们叫做nV人的,在他看来都是可以当做祭品的物种。

    思墨从那一群祭品中跳脱出来,是不是因为她刺激他的那些话,他不太清楚,也或许是因为她袭击他时的那种表情,那种绝望、扭曲到癫狂的模样,和他有点像?亦或是他站在暗处看到她与狼搏斗时她的那种狠辣和求生yu让他有种异样的冲动?

    反正她的面目就是突然间清晰起来,变得能识别。

    就像你很难一眼从一群羊中分辨出它们谁是谁,他也很难看出那些祭品的差别。他平日里与“人”交流靠的是他非凡的记忆力,就像你强行记住所有羊的特征一样,他诸如此般地强行记住那些来来往往的人。

    而思墨清晰的脸庞却使他不再需要去刻意地区分记忆她,她的脸在她袭击他的那一刻变得如此清晰特别,变成了他眼中的同类。

    同类。

    时光悄然跳跃而过,转眼小雪将至,那个人依旧穿着单衣,出门时套件长衫,但思墨经不起这低温,刚刚回来那会儿他给她带过两件衣衫,之后她就一直轮换穿着这两件,如今两件一起穿也抵御不了这天气。

    她整天整天的呆在燃着薪柴的灶头取暖,陆惟生也习惯了,直到她抖着手不小心把汤洒在了他身上。

    他抬眼看她,她如今地皮踩熟了,胆子也大了许多,而且他对她言谈温和,任她做了什么也不会有半个不字,每天回来还给她带这带那的,所以她不再像从前那样静静等着他的动作,当即转身去厨房拿了布回来给他擦衣服,再次离开的时候他叫住她。

    “以后你在这里,”怕她不明白,他又道:“和我同桌吃饭。”

    思墨疑惑地看向他,他的眉目放松的时候,是很温柔俊逸的模样,他也看向她,“我不会再伤害你了,别怕。”

    思墨一时之间找不到好的理由拒绝,只得把碗端过来跟他一起吃饭。今天做的是松鼠鳜鱼,依旧是糖醋味。

    她低头吃饭时偷偷观察他,他吃饭斯文,细嚼慢咽,和她不一样,她都吃完了,他还在对付那几口鱼r0U,她不好离桌,只得等着他。

    食不言,他吃好了才对她道,“我从未吃过这种鱼,很好吃。”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