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5月2日

    一大早贺铮就提着一大袋东西来到医院,有洗漱用品,有换洗衣服,有水果零食,有他昨晚定了时熬的粥。

    在床边坐了会儿,见姜月有要醒的迹象,他拿了个苹果开始削皮,削到一半时余光瞥见她的手指动了动。

    “醒了?”他抬眼看过去。

    只一眼,他手中的水果刀稍一用力,三圈连在一起的苹果皮一下子断裂开来,掉到了地上。

    “你回来了。”他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缥缈,好像不是从他嘴中发出,而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过来。

    病床上,姜月平静地看着他,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一眼就分辨出来她不是她,但她看到他脸上的笑意一点点消退。

    显然,他并不欢迎她回来。

    姜月点了点头。

    接着,他看到他将手中的水果刀和削到一半的苹果放到床头柜上,面无表情地起身离开了。

    步伐迈得很大,似乎一分一秒都不想再与她待在同一处空间内。

    姜月没有出声挽留。

    因为没有意义。

    她闭上眼,眼角不自觉淌下一滴泪。

    然而,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这滴泪究竟是为谁而流,是为贺峥还是为贺铮?亦或是为了她自己。

    上午,温璇来医院探望,说是已经帮她联系好了一名经验丰富的刑事律师,是她以前的师兄,争取定季欣彤一个故意杀人未遂的罪名。

    姜月犹豫了下,说:“这件事我不打算追究了,抱歉,让你白跑一趟了。”

    “为什么?昨天不是说的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又改变了主意?”温璇非常不理解。

    虽然温璇是自己大学时关系最好的舍友兼闺蜜,但姜月实在不想把自己这摊子烂事告诉任何人,尤其这中间还牵涉了贺铮的秘密,她更得守口如瓶了。

    她想了想,说:“我这次受伤也不算严重,季欣彤应该只是一时冲动,而且她还是个孕妇……”

    “什么一时冲动?你昨天还跟我说她其实是想杀你!就因为她怀孕了,你就不追究了?”温璇越说越气,“别告诉我你是因为她肚子里怀的是胡盛安的孩子你才不追究的?你心里难道还惦记着你那个渣男前夫吗?连他跟别的女人的孩子你都要护着?”

    姜月抿着嘴没吭声。

    温璇当她是默认,顿时火冒三丈,指着她破口大骂:“你还是我大学时认识的那个姜月吗?虽然我们七八年没见面了,但我一直以为你还跟从前一样善良正直有原则。没想到你现在变成,变成了个毫无原则的拜吊癌!”

    姜月被她指着鼻子骂,却也没有反驳。

    温璇骂出那三个字后安静了几秒,又有些不甘心地抓着姜月的肩膀问:“你是不是因为失忆了才变成现在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