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就如苍星渊之前所言,危凌春不可信但又可信。

    邓怜确实在览花会前夕筹谋了逃跑,也确确实实误打误撞进了危宋的房间,危宋也的确未曾揭发邓怜。

    只是邓怜逃走的理由从来不是什么爱上了那个男人。

    邓怜从未认命。

    从她踏入掬欢楼的一刻起,她便开始筹谋。要么坦坦荡荡的生要么坦坦荡荡的死,她不愿做其他选择。

    她长袖善舞,在掬欢楼中广结善缘。因着邓怜资质好,相貌佳,又不似危宋一般傲慢不逊锋芒毕露,楼里上下几乎所有人都愿意和她亲近。

    但这所有人中偏偏不包括那个危宋。

    邓怜其实心底知道,虽然那些人都对她笑脸相迎,没事便以姐妹相称,但真愿意助她逃走的,恐怕没有一人。

    所以她没有告诉任何人,也不愿牵连任何人。

    在见到危宋面容的那一刻,邓怜倏地愣住了,危宋平日里便看她颇为不顺眼,此时自己更是完完全全落在了危宋的手中。

    可不知为何,看着危宋那瞪圆傲娇的模样,邓怜的心底莫名有几丝心安。

    危宋助她逃走了。

    其实在“邓怜爱上了一个人,然后她想要逃走”这一件食上,危凌春并没有说谎,她只是悄然将事件的因果调换了位置。

    那个男人是她逃走之后爱上的。

    苏小小听着一段话身子猛地向前倾去,双腿有些微微发软:“你是说……太后还与那个书生有了、有了孩子?”

    苏小小的语气惊诧至极,苍星渊将她扶住,漠然颔首,苏小小突然被自己脑海中的某种想法骇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苍星渊望着她的眸子突然笑了:“如你所想。”

    那个男人是个屡试不中壮志难酬的文弱书生,和诸多的话本一样,一个偶然的机会,邓怜被那书生的才华所倾倒,邓怜花容月貌,才艺双绝,那书生自是逃不掉邓怜的温柔乡,就这样,两人相恋了。

    邓怜与那书生相恋的那段时间,危宋风头正盛,艳名传遍了整个大肃。等她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邓怜已经怀上了孩子。

    那日危宋避了人群,独自去寻邓怜。她已是掬欢楼的头牌,自然没多少人赶拦她,偶然来一两个胆大的,笑眯眯躬身到危宋身旁问姑娘要去何处,却被危宋乜了一眼,危宋的声音懒懒传来:“怎么?我为楼里赚了那么多银子,到头来还要限制我的出入不成?”

    那人立马连声道歉说着:“姑娘误会了,随口一问姑娘勿要多心。”

    危宋白了一眼,不屑于多分给一个眼神:“什么误会不误会,你们的心思我还不知道吗?”

    危宋每次都如此高傲自负,说出来的尖酸刻薄,久而久之楼里早没了和她亲近的人,而她每次出去后也确实按时回到了掬欢楼,管事的人也不再凑上去讨嫌。

    临了不过在背后唾她一口,说她刁蛮尖酸,过气以后有她受的。

    白水镇的远郊有一座四季常青的山,山腰处一座搭好的茅草屋中正有缭缭炊烟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