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提出的请求,就是这个?”老爷子和张从政等人都诧异地看着林小竹。

    “正是。”林小竹笑道,“小竹还希望下次看到老爷子时,能做出让您吃得连连叫好的美味佳肴来。”

    片刻的愕然之后,老爷子仰天大笑,拍着扶手道:“好,好!我老头儿总算没看错人,难得你这孩子一片孝心。放心,等下次见面,老头儿我一定好好尝尝你做的菜。”

    他沉吟片刻,又道:“这样吧,我给你三年的时间。这三年的时间里,你好好学厨艺。三年后,四国会联合举行一次厨艺大赛。不管什么情况,这个大赛你一定要去参加,这可是决定你命运的大事。咱师徒两人到时就在那里见面,我可要好好尝尝你做的菜。记住啊,你可是天下第一派老头儿我的徒儿,可不能在大赛中丢师父的脸。”

    “老爷子您放心吧。三年后,小竹一定去参加这个大赛。”林小竹心里大喜。老爷子这话外之音,她是听明白了。三年之后,如果她还不能摆脱目前的困境,或许老爷子就会助她获得自由之身。

    据她所知,如果没有特殊变化,她接下来的两年,是要在这山庄学习厨艺的。在这两年里认真地学习厨艺,然后花上一年的时间去完成袁天野所交给她的任务,回报袁天野的培养之恩。到时再去参加厨艺大赛,夺得名次,有老爷子相助,或许就能改变自己的身份。到时候,她也不过十五、六岁。正是青春年少时。获得了自由,又有一身好手艺,想要过怎样的好日子,还不得由自己说了算么?

    这么想着,她顿时觉得前途一片光明,刚才因别离而带来的不舍与伤心也消散了许多。

    “好了,今天咱们也不做菜了,一起出去下馆子吧。”看到林小竹小脸上又露欢快的神情,老头儿也心情大好,“离这儿不远的一家小酒馆。做的小牛肉似乎不错,咱们去尝尝。”又指着一个随从道,“李安你去厨房,把张东唤出来,咱们一起去吃饭。让刘源守着厨房里。把药煎了。告诉他,我们吃饭回来,丫头就要喝药。让他及时把药煎好。”

    “是。”李安怀着对刘源的万分同情,往厨房跑去。

    不一会儿,张东跟着李安进来了。老爷子把煎药的事给他交待了一遍,并给了他一个月的工钱。

    知道老爷子总有那么一天要走的。能在这里住上这么十天,已出乎意料了。所以听说老爷子要走。张东倒不像林小竹这般难过,恭敬地给老爷子磕了一个头,又说了几句挽留的话,便算是宾主尽欢。

    大家一起出了门,去了不远处的小酒馆吃了一顿饭。那里的小牛肉果然如老爷子所说,嫩滑爽口,极见火候。老爷子从来不喜欢“食不言”那一套,让林小竹对牛肉点评了一番,又把自己这些年来吃过的比较特别的牛肉的做法说了一遍,林小竹大有收获。

    “老爷子……”林小竹开口正要说话。

    老爷子却一瞪眼:“怎么的?我这还没走呢。就不叫我师父了?”

    “嘿嘿,师父。”林小竹连忙改口。以前她都是师父、老爷子、老头儿的,随着老爷子的心情乱叫。越这样,她发现老爷子越高兴。可自从收到那块玉牌。她就再也不敢造次了,生怕叫“师父”被视为高攀。可这会儿见老爷子还是愿意听她唤师父,她心里着实高兴——这说明老爷子对她的感情还是一样,并没有随身份的变化而有所改变。

    老爷子满意地点点头:“啥事?”

    “这牛肉,是可以随意卖的吗?牛不是用来耕地的农家宝贝吗?怎么能随意宰杀呢?”林小竹知道中国古代对牛有禁杀令,所以想打听打听这里对杀牛是怎样一个态度。

    这话听得老爷子笑了起来,忍不住伸出手来揉了揉林小竹的脑袋,得意地对张从政道:“看看爷收的这徒弟,小小女娃子,却心系天下百姓,凡事想得都极为大气,比那些当了官只顾着收刮钱财,丝毫不管百姓死活的人强多了。真不愧是我天下第一派的弟子。”

    “是啊是啊,爷您目光如炬,慧眼识人,收的弟子自然不是凡品。”张从政赶紧把马屁奉上,心里却暗暗稀罕。老爷子虽然有时脾气暴躁点,心性小孩子气一点,却不是喜欢阿谀奉承之人。今天却像是特意要听他这马屁话似的,听了还极为受用;而且脸上对林小竹那种宠溺的表情,以前可都没有见过。看来爷对这叫林小竹的小姑娘,像是动了真感情了。

    老爷子兴致极高,根本懒得理张从政,对林小竹解释道:“以前天下皆穷,民不聊生,牛是不允许宰杀的。但这几百年来,四国久无战争,政治清明,经济繁荣,人力富余,多养些牛不算什么。这牛养多了,在农耕之用外,满足一下百姓的口腹之欲,也是应该的。所以一百年前,那个禁杀令就取消了。现在呢,吃牛肉的人多,养牛的人自然就多;吃牛肉的少,牛养多了也卖不出去,自然就会减少。农人们耕田用的牛,则不在此列。所以丝毫不会影响农耕。”

    倒是跟现代差不多。林小竹点点头,对所处的环境又有了进一步的了解。这个时代,还真是经济繁荣,国泰民安啊!

    知道林小竹时间并不充裕,老爷子也没有喝酒。一边聊天一边吃了饭,便回了院子。让张东把带回的饭菜拿到厨房给刘源,再把药端上来,看着林小竹喝了,这才道:“行了,你回去吧。”

    “师父,您明天什么时候走?”林小竹虽然知道自己时间不自由,但总期望能有机会给老爷子送送行。

    “明天一早就走,你也不用来送了,徒增伤悲而已。时间不早了,赶紧回去吧。每天记得按时来喝药。”老爷子挥了挥手。

    该说的话,刚才已说过了;再怎么不舍,也是要分离。而且想到自己厨艺学成之后,还能在三年后的大赛上见着老爷子,林小竹心里安定许多,也不再婆婆妈妈,跟老爷子说了几句告别的话,施了个礼,便回了山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