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云撸起袖子,全身关注,不敢大意。

    啪,啪,啪,黑白两色棋子交替落下,在棋盘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您对西门庆安这个人,有何看法?”冯云落子问道。

    嘉贤大儒落子堵住冯云凑成的三子一线,说道:“可敬可畏,可怖可憎。”

    “此人意志极坚,对所追求的目标,如冰原上追逐猎物的狼,可耐心潜伏数个日夜,每当猎物自觉度过危险之时,他才杀一个出其不意。”

    “但他心中又执念颇深,可舍弃万般一切,必要时,他连自己的尊严、荣誉、甚至性命都可舍弃,若与此人为敌,端得可怖可畏。”

    冯云略微思考片刻,继续落子,道:“您可知西门庆安究竟有何图谋?”

    “只有一个模糊的猜测,他想做天下共主。这个天下,包括世俗人间,和修真世界。”

    “可据我所知,修真者不可国运傍身,他若想在修行一途登临绝巅,又如何承载社稷气运?”

    “这就是问题的关键!”嘉贤大儒缓缓笑道:“小友可知,为何会有修真者不可身负国运这一规矩?”

    冯云摇摇头:“这难道不是天道至理?”

    “非也,天道至高无上,冷漠薄情,它只管日出东方,暮于西。夏冬寒暑,风雨云。生老病死,轮回往。”

    “若世间所有生命消失,难道太阳就不升起?季节就不更替?人啊,莫要轻易揣摩天道,就算三品、二品,甚至一品强者悍然伐天,天道也不会有分毫动容,只会落得身死道消。”

    “同样的道理,岁月的长河滚滚流逝,多少王朝兴衰更替,可这江山,还是那个江山,不是么?”

    冯云拈在手中的棋子迟迟没有落下,蹙眉道:“您的意思是,天道是构成世界框架的大道,天道之下,皆为小道?”

    “善。”

    嘉贤大儒微笑道:“大道天定,小道人定,你所提及的关于修真者与国运的规则,也不过是人定的小道罢了。”

    冯云心中大骇:“何人能立下如此规矩?”

    这通天手段,已然超越了他的认知。

    “此事我恰巧知晓,正是儒家创立者,夫子先生。”

    “夫子不是在三百年前的大战中牺牲了么?可修真者不可国运加身的规则,远在大罗皇朝之前就存在。”

    “夫子并不是确切的某个人,而是一个称号,儒家历代圣人,都可以夫子自居。除了第一代儒圣,他确实名叫夫子。”

    嘉贤大儒颔首,语气饱含钦佩。

    “懂了。”冯云终于落子,说道:“既然这关于社稷国运的规矩是人定的,那自然就有破解的办法。此次西门庆安被建安帝册封为大罗国师,想必已经找到规避气运反噬的方法。”

    “正是。”嘉贤大儒赞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