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沈家大公子明明已经二十有余,竟连女子见红都不知何意。

    她愕然无言,险些要睁开眼睛去证实一下他究竟是不是个男人。

    或许,他也可能与自己是同道中人,只是这般用法术女扮男装,有的只是近乎男子的皮囊与声音呢。

    可她不敢。

    但她这次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向他解释,只能吞吞吐吐道:“就是,就是……”

    不过,沈寒悟性倒高,虽没听她说明白,自己却想通了。

    “我可能已经明白了,”见她欲言又止难于启齿的模样,沈寒不觉有些好笑,道,“你不必再为难了。”

    此时浴桶中的水已经凉了几分,可不知为何,她竟觉得耳朵有些发烫。

    “不过,即便赵屠夫因为他娘亲的话而怀疑他娘子,也不该会突然入邪才是。”并未留意到她的异样,沈寒的语气肃了几分,道,“他平时为人敦厚老实,虽有些杀气,但却只是对牲畜而已,以他身上的正气而论,应该足以抵挡邪气入心。”

    她也是这般认为,颔首道:“所以,他才会因邪气过盛而暴毙。”

    他认同道:“此事一定另有蹊跷,你可查到什么蛛丝马迹了?”

    她摇头:“还没有。”

    沈寒沉默片刻,微微蹙了蹙眉头:“古赤现世,必有妖邪,无论是申余还是赵屠夫,都没有那么简单。”

    “古赤现世,必有妖邪。”

    她突然觉得这句话有些耳熟,却一时间不知在哪里听过。

    不过,她认可他的说法,若说申余入邪是因燕回花,那赵屠夫也定另有缘由,只是如今还毫无线索而已。

    屋内又是一片沉默,沈寒似乎也与她再无话可说。

    她自然不会主动开口,只一心盼着能顺利地熬过今晚。

    浴桶中的水果然越来越凉了,她觉得自己浑身发僵,手脚也渐渐无力了。

    但好在既中了定身咒,哪怕是昏倒也不会动弹半分的,否则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裴容,”不知过了多久,沈寒突然唤了她一声,“莫要睡着了,睁开眼睛来。”

    在印象中,这应该是他第一次直呼她的名字。

    那时,她的确险些快睡着了。

    或者,是水太冷了,可能快将她给冻僵了。

    但她的意识还算清醒,仍不敢看他:“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