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诗韵掰着手指说:“民女觉得舅舅和表哥都不错,民女很喜欢娘娘。跟喜欢的人一起生活,就是喜欢的生活了。”

    钱明月赞叹:“你真是个芝兰慧心的姑娘。”如果能读书识字,完全发掘天赋,定能做出不俗的成绩。

    午膳后,王诗韵在偏殿休息,钱明月叫过春娥:“诗韵大姐夫的事,你知道一些吗?”

    这件事她早就想问了,怕再一次伤到王诗韵,才问春娥。

    春娥说:“随着王姑娘来京城的丫鬟婆子都跟着她小叔回无锡了,府里的下人不太清楚无锡的事情,只知道他是王姑娘大姑姑的儿子。”

    “他本人没什么能耐,考了好几次才中了秀才,他父母心大,想攀牢林家这高枝。王姑娘母亲懦弱,对公婆和丈夫言听计从,让她再嫁一个女儿也同意了,王姑娘因此逃离出来。”

    钱明月气得拍桌子:“荒唐!诗韵一家子都在无锡吗?他们祖籍哪里?”

    春娥说:“祖籍嘉兴,王姑娘父亲在无锡做官,她祖父母就带着家人跟着去了,她姑姑家没去,还在嘉兴。”

    “你照顾好诗韵,她醒了想吃什么想玩什么,都要伺候到位,本宫去文华殿。”

    钱明月先下一道制书,命令江苏巡按监察百官及家属,严查官绅勾结,欺压乡里。又给他一道密旨,说銮仪卫接到消息,无锡知府家属目无法纪,胆大妄为,要求他核实情况,如实上奏。

    钱明月边写密信边想:查出毛病来办王家,查不出来办巡按。

    就这样拎不清的一家人,巡按就算是个木头人也能查出毛病来。到时候该贬就贬,该革职就革职,儿子乌纱帽都保不住了,看那对老蛮横还怎么顾念女儿家。

    给威远侯一道手诏,让他以西山武学总教授的名义发札书,让王诗韵的小叔王峥进京。

    至于王夫人,到底是诗韵的母亲,可以看出来,诗韵是怪她,也疼她,怨她,也爱她,须得给她撑撑腰,赏赐点翠宫花两朵:“就说本宫喜欢诗韵,希望她不要急着将女儿叫走。”

    钱明月处理政务直到掌灯时分,回建极殿的路上,她不觉得孤独,甚至有些雀跃,这在小皇帝离京后,还是第一次。

    “如果不是你,我不会相信,朋友比情人更懂得珍惜。”熟悉的旋律跨越时空,激荡在她心里。

    建极殿外,王诗韵正等着钱明月回去,见钱明月步辇落地,忙屈膝行礼:“拜见娘娘。”

    钱明月扶起她:“现在晚上还有点儿凉,何必出来等。”

    王诗韵蹦蹦跳跳地说:“刚好出来透透气。”

    “中午睡得好吗?会不会认床?”

    “民女不认床,民女什么床都能睡着。中午美美的睡了一大觉,嗯,醒来天都快黑了。”

    “那姐姐就放心了,以后白天无聊,就让春娥她们带你去宫院里玩,想做什么就跟她们说。”

    王诗韵一跳一跳地往台阶上蹦:“娘娘,这个您中午就说过了,您不用太担心民女,民女会很不客气的。”

    钱明月叹息:“是不是像个啰啰嗦嗦的老太太?姐姐把你弄到宫里来,总不能让你住得不舒服。”

    王诗韵笑道:“娘娘这样真不像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