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人一睡着,对面矮榻上的人铁青着脸站起了身。

    司马珩撩开帷帐,看着怀抱兔子的女人,脸色又沉了几分,他直接拽起兔子,暴躁地扔在了地上,“丑死了。”

    他弯腰朝姜蘅颈间嗅了一下,怒意消散了几分,又随手摘下她发上唯一的一颗珠子,朝窗外扔了过去。

    咔嚓一声,树干折断。

    窗外黑影一闪,“殿下,您醒了。”声音无波无折,训练有素。

    “叫九婵。”

    片刻之后,九婵恭恭敬敬地跪在了司马珩面前,好巧不巧地,人正对着那只极丑的布兔子。她垂着头,大气都不敢出,更不敢乱看。

    “床上的女人是谁?”司马珩好以整暇地坐在了矮榻上。

    九婵下意识回答,“是殿下的王妃。”刚说完,她自知失言,后背沁出冷汗。

    “继续。”

    九婵轻舒一口气,不敢再大意,遂把她所知晓的一切不落一件地全盘托出。

    司马珩脸上喜怒不辨,“你说徐安远曾是她的未婚夫?”

    “是。”

    司马珩挥手,“去吧,每晚回禀一次她的动向。”

    “属下遵命。”九婵躬身退出:对不住了王妃娘娘,这是她的职责。

    对一切毫无所知的姜蘅正沉在黑甜的梦乡之中。司马珩把人往怀里一捞,温香软玉在怀,他心境平复些许,“还有点用处,要是个不老实的,孤亲自打断你的腿。”

    司马珩只是在夜间有断断续续的清醒时刻,一到白日,仍会陷在昏睡之中。

    清晨,姜蘅发现那只布偶兔子竟不知何时被她扔到了地上,头上的珍珠钗子也不见了,“真是奇怪。”她睡相一向规规矩矩,从来不会胡乱翻滚。

    知晓一切的九婵默默捡起了兔子,侍立在一旁,根本不敢多言。

    “王妃娘娘,那老嬷嬷醒了。”有人禀告道。

    那嬷嬷年约四十,脸色沧桑,身上鞭痕遍布,不知受了多少殴打。人也疯疯癫癫的,口中一直喃喃自语,“小姐,他们骗了我们,骗了我们,快跑。”

    姜蘅按住她的手,温声道,“我们逃出来了,别怕。”

    那嬷嬷闻声,身子一颤,她抖着双手就要去摸姜蘅的脸。

    九婵想拦,姜蘅制止了她,“不必。”

    嬷嬷仔细端详着姜蘅的脸,半晌之后,她突然抱住姜蘅痛哭出声,“小姐,奴婢终于又见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