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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假母松了一口气,让人去报官,又请来郎中瞧甄柔娘。

    郎中比官差来得快,看过甄柔娘的伤势后,对李假母说:“甄娘子伤势不太重,只是脸上的伤不好处理,痊愈后也会留疤。”

    李假母听完当即就蹬蹬退后两步要晕,一旁壮丁见状立刻上前扶住她,又被她嫌弃地甩开。

    她瞪着床上昏迷的甄柔娘,像看一个垃圾。

    李假母不傻,一想就想明白今晚的匪徒分明是冲着甄柔娘来的,找上她不过是障眼法罢了,否则来杀他的黑衣人根本不用弄出那么大动静把人都引来她这里。

    究竟是谁要杀甄柔娘?她得罪了谁?是否与要给她赎身的恩客有关?

    还有,阁里那么多人可以用来转移注意,黑衣人为什么选了她?她住得与甄柔娘并不算远,一有动静能很快赶到的?

    “丁郎中,你尽力救吧,柔娘手里有的是银子,不会吝啬你的出诊费的。”李假母气不过地说。

    “李大娘说笑了,医者仁心,在下会尽力救治甄娘子的。”郎中尴尬笑说。

    李假母正气着呢,也懒得与郎中多说,安排好阁里的事,让人等着官差上门,就自己先去休息了。

    躺在床上她也睡不着,想到今天因为甄柔娘受了无妄之灾就生气,想到甄柔娘毁了脸从此怕是不能接客就更气。

    早知道就让甄柔娘赎了身算了,一千两就一千两,总比现在砸手里要好哇!

    还有那甄柔娘究竟得罪了谁,还这么毁她,还把她也带上了。

    难道自己是无意间发现了什么?那会不会被灭口啊?

    李假母越想越害怕,更睡不着了,叫来几个壮丁把她房里的窗户都封死了。之前那个黑衣人就是从窗户进来的,快封快封,通通封死。

    翌日,泉香阁里的伤人案就在杀猪巷这一带传得沸沸扬扬。

    有说情杀的,有说仇杀的,有说见色起意,有说恩客的正妻报复,还有说是分赃不均的。

    总之如今生意惨淡,名妓娘子们都闲都要长霉了,只能聊天磕牙打发漫漫长日,一个个都说得有鼻子有眼,就好想她们当时就躲在甄柔娘的床底看了全程一样。

    但一个娼.妓伤了脸对京兆府来说只是一个小案子,他们更烦闹的是京城中的那些士林文人们。

    打从朝廷出动殿前司禁军抓了在登闻检院闹事的几个为首的年轻学子,整个京城的士林文人都哗然了。

    沈元帅是否有罪先不提,朝廷竟然如此对待击鼓鸣冤的学子,这让他们不能忍。

    太.祖太宗立登闻鼓是为什么,是为了“通下情、达冤抑”,如今鸣冤者被投诏狱,好几个还是太学学生,朝廷此举何止不妥,简直就是……就是……

    疯……了。

    自古文人多傲骨,朝廷如此对待年轻学子们,焉知不会有一日也如此对待他们士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