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宋熙瑶正要请老板称药,便听碧鹃道,“青鹂在外头。”

    门外除了青鹂,还有一张熟悉的脸。

    顾景尘一身水蓝,眼角还残留着休憩后的倦怠。

    “我正睡着,青鹂姑娘忽然来敲门,我才知发生了这等事。”顾景尘道,“我年幼时见过此等奇疾,如何医治,还记得些。”

    青鹂在他身后点头,示意此言为真。

    宋熙瑶心下仍觉得奇怪,却惦念着坊里的莲儿,便叫顾景尘讲。

    “闻香楼买的药是真货。”顾景尘道,“瑶瑶若是不愿让坊内有人染疾的消息传出去,顾某自有法子去神不知鬼不觉地买回来。”

    不多时,徐长宁听身后的小厮在他耳边讲了什么,便朝抢药的众人吆喝了几句,退出人群。

    望见巷角头戴帷帽的男子,他立即挂上谄媚的笑。

    顾景尘不待他废话,甩出宋熙瑶离去前留的一袋钱:“等值的药都拿来。莫要贪,我晓得价。”

    徐长宁闭上才张开的嘴,缩着脖子去了又回,双手奉上药来。

    “那个……公子,徐某近日听了些新事来。”徐长宁走近些,“我听闻,那金公子的父亲重疾缠身,怕是没有多少时日了。”

    顾景尘的脑子嗡一声响。他闭上眼,稳住气息道:“如何得知?”

    “您买的小厮,在金公子与王公子交谈时听得的,还说金公子的哥哥不孝,竟远游而无踪迹,一切的担子怕是要压在他一个人身上。”

    听罢,顾景尘递出张纸条作为交换,便提药而去。

    却说在这旁的烟青坊门口,宋熙瑶急急地自车上下来,往管事屋里走去,眉头一刻也不松开。

    “若那人真是他,他为何又能如此快地回到坊内,还换了衣裳?”宋熙瑶问身后的青鹂。

    “姑娘,奴确信自己未曾瞧错!只是奴也想不通……”

    宋熙瑶垂眸掐掐耳垂,快步进入管事屋里,吩咐毕几个照看莲儿的丫鬟,便愁眉不展地走至窗边。

    “天阴了,怕是要下雨。莫要让谁人受寒,不妨去给他们添一床被子。”她轻声道,“既然他还在我屋檐下,在他失去最后一个留下的理由前,如常待之吧。”

    碧鹃嘴快:“那若他恬不知耻地继续负姑娘呢?”

    宋熙瑶望着如入水之墨不断变化的乌云,凛风掠上脸,忽地转身:“碧鹃,我们去给景尘添一床被子。”

    顾景尘的屋里整洁明亮,所有物什都规规整整地放置妥当。

    碧鹃将被子抱上床,一副要好生收拾的模样将床翻了个遍,却什么也未曾发觉。

    宋熙瑶扫视一圈后,目光停在敞开一条缝的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