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泄过后,简眠沉默了许久,最后抹完眼泪从兜里掏出一份优盘出来,递给邓明山。

    发现的过程算是巧合亦或天意,简眠当时身体不适,推了工作交给秘书代办,自己则在家处理文件。

    中间撑不住头晕去卧室午睡,浑浑噩噩间又梦见了邓祁被送去医院的画面,邓明山当时还给她打电话说一回来就看见孩子倒那儿了,她当时光顾着着急,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如今因为这个重新回忆起的梦,简眠总觉得事情隐隐有些不太对劲,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邓祁摔倒那天,情况可能没那么简单。

    于是便从床上坐了起来,胡思乱想之下又觉无从查起,直到走进厨房接完水后出来,一步一步渡上楼梯,一仰头正对上家里的摄像头。

    查了监控。

    颤抖着手看到一半,人就已经扛不下去。画面冲击得简眠只觉得反胃,一个忍不住就去了卫生间抱住马桶呕吐。

    狼狈地缓和过来后,简眠又重新回到书房打开电脑,强忍着恶心也没能把视频看完,只匆忙看了前半部分就关了电脑。

    够了,光是开头那个他们相拥的画面就够刺激她了。

    浑沌地下了楼,简眠也不知道后来自己是怎么过来得了,记忆的最后只知道屋子里凌乱不堪,东西七零八落碎了一地,连带着她平日里一向健康的儿子,都倒了下去。

    手忙脚乱地打了救护车,邓祁送过来后直接进了急诊,简眠在走廊外等得心底发慌。

    好在后来医生出来告诉的结果是已脱离生命危险,现在就看他什么时候再醒过来。同时把简眠叫过去分析了一下邓祁的头部CT检查结果。

    眉心颦了颦。

    客观中略带委婉地嗓音落下来,却还是给了简眠闷声一棒。

    她听见医生说——

    “病人现在的情况初步判断是额叶受损引发的情绪调控失常,在外界刺激诱导下,可能会出现不良情绪反应。”

    这些话落在简眠耳朵里只觉得云里雾里,她感觉好像听懂了却又什么都不明白,只茫然着追问:“意思是精神方面出现了问题吗?”

    “不是,或者说不准确。”医生顿了顿试图用更通俗的方式让简眠理解:“就是我们在对比过量化指标后,发现他脑中相关的神经递质含量跌出正常范围,初步推测额叶的情绪调控能力出现问题,加之外界刺激,可能会有不好的影响。”

    “换言之,就是如果病人真的因为外界刺激诱发抑郁,治疗难度会很大。”

    “现在就等他醒来之后才能下定论了。”

    简眠回忆着医生当时的话,心里就一抽一抽地堵着疼,冷静下来之后她忍着反胃把那天的监控又重头到尾看了一遍。

    凛着目光拷贝出来,给邓明山打了电话。

    男人了解完情况后只觉心底发凉,踉跄着心思定了当晚的机票。一下飞机就直奔医院而来,当时邓祁还没醒,两人隔着门窗站着。

    简眠的余光一点没分过来。

    随后就这么沉默地看了许久,简眠才把他叫去了天台,然后,把那个录有他罪行的优盘拿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