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堂上,除了个人能力外,气势也很重要。

    申道儒这是一上来就给杜九言一个下马威。

    “没事,杜先生不是小讼师,她肯定不会怕的。”

    大家都点着头,朝里头看去。

    “那就先审钟山寺吧。”钱羽和杜九言道“依旧是你先说。”

    申道儒心头冷笑,这个案子原告不容易辩讼,原因是因为,送子汤的事现在根本不能拿出来说……其实就算拿出来说,杜九言也没办法去证明什么。

    现在唯一能抓的,就是那十座佛像里的尸体。

    就看杜九言怎么讼了。

    “刚才呢,我为什么从崔巧说到了钟山寺,关键在于,她杀的那个人,是钟山寺的和尚。当时我接了钱大人的邀请,着手查办这个案件的时候,我就推断出,死者的头被人割掉,意味着死者的那颗头,能显露出很多身份。”

    “于是,我们去了钟山寺,查问!”杜九言在玄吾面前停下来,“玄吾大师,当时我如何问您如何答的,可还记得?”

    玄吾扫了一眼杜九言,眼睛是凶恶的,但面色却显露着出家人的慈悲悲悯,“当时杜施主问有没有左撇子和臀部有红斑胎记的僧人。”

    “老衲就让人去查,核实以后,确认没有。”

    老秃驴,真能装!杜九言颔首,道“是,当时确实是这么个情况。”她一顿话锋急转,“可不过相隔一天,当崔巧认罪后,衙门里的人查去查问,你们又非常明确地想起来了。”

    “这、又是为何?”

    玄吾回道“因为第二天去查问的差役准确地报了死者的法号。”

    “慧通吗?”杜九言问道。

    玄吾颔首,“是的,杀人者崔巧认识慧通,自然报的出死者的法号。有的法号以后,我的徒弟们自然就认识了。”

    “错!”杜九言从今日助手钱道安手中,接过一张纸,“这几日我相当的忙碌,忙什么呢。”

    “忙着统计慧通这个法号。”

    她抖开一张纸,给大家展示,“众所周知,大周僧人法号排序,是由七十二个字论资排辈。慧是个辈分,通才是死者真正的号。”

    “这样固定的辈分,就必然有重名,那么慧通重名到什么地步呢。”

    “法华寺,从开寺至今,有两位叫慧通的僧人,一位是本寺僧侣,一位是外寺来学习的僧侣。”

    “娘娘庙中,也有一位慧通师父。”

    “至于钟山寺,一位庙小又和各地寺庙来往走动更为频繁,所以他们寺中僧侣流动性很大,而叫慧通的僧人,在近三年从各地就有三位慧通师父!”

    杜九言再次看玄吾,“那么,你们是如何迅速地,在这三位慧通师父中,筛选出死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