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跟着路印出去,想了想又回头冲着杜九言拱手,道“守正顽劣,皆是我们一家人宠惯的结果。以前和杜先生有冲突的地方,先生大人不记小人过,路某在这里向先生赔礼了。”

    杜九言回礼,道“二老爷不必如此,我既接了讼案就不会带上个人感情,我对路守正是否喜欢,不会影响我辩讼。”

    “所以,您放心,我会全力以赴。”

    路励耘感激不尽,垂着头随着父亲和堂兄出门。

    路厉勤先回到家,路印父子两人精疲力尽里到家里,王氏就等在门口,一见二人就迫不及待地问道“怎么样怎么样,杜先生接了没有?她是不是记着仇,不肯接我们守正的案子呢?”

    “杜先生说了,她只是接讼案而已,和她喜欢不喜欢守正没有关系。”路励耘道。

    王氏脸色一白,“那她会不会不用心?”

    “放屁!”路印道“这个时候了,你把嘴巴闭紧!”

    路励耘也跟着瞪王氏,道“不要胡说,讼师最忌讳的就是被人这样议论。杜先生又不是第一次上公堂,怎么做她心里有分寸。”

    “我知道了,我就……就是心疼我守正啊。”

    王氏说着哭了起来。

    “还哭!”路印恼火死了,“让你媳妇闭嘴。”

    说着就回自己院子去了。

    路励耘扯了一下王氏,低声道“行了。你还有脸哭,守正到今天这个地步,还不是你宠出来的。慈母多败儿。”

    “你有什么脸说我,难道你就没宠着依着他。”王氏喊道“他小时候出去拿人东西回来,你不还夸他能干,说他机灵的。”

    “他拿回来就丢了,也不是真的有用的。但你也不说他,你怎么不管呢,现在来说我。”王氏嚎啕大哭。

    路励耘打了自己自己两个耳光,垂头丧气地走了。

    王氏就坐在房里抹眼泪,越想越恨,可又不知道恨谁,就不停地哭。

    ……

    杜九言在衙门里喝茶,桂王稀奇地看着她,“你居然接路守正?你不是很讨厌那小子的吗?”

    “不要侮辱我的专业性。”杜九言敲了敲桌子,道“从现在开始,这个案子我接了,劳驾大人您给我牌票,我要再走现场。”

    桂王打量着她,“还要走,现场难道还有遗留的证据?你不让本官侮辱你的专业性,我看你当时就在糊弄我。”

    “衙门办案不需要这么细致,有证据和供词就行了。”杜九言白他一眼,“劳驾,大人!”

    衙门办案和讼师调查自然不同。前者有证据和犯人供词,就可以定案,后者却要分斤掰两锱铢必较。

    “求人办事,要有求人办事的觉悟。”桂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