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说点什么呢?”陆然问道。

    “我想听你说话,说什么都行。”童依依看着陆然。

    “你今天送小词去孙思思那里有交代好吗?小词晚上一定要有人陪着才能睡着的,还有睡觉之前一定要让她去一趟洗手间,不然第二天可有得忙了。有没有告诉她不要让小词喝牛奶?小词每次喝牛奶过会总是会肚子痛,小丫头肠胃真是不好,牛奶不耐受,以后肯定长不了你这么高......”

    陆然一说起陆小词,便话多了起来,好像是以为说这些事情就能让童依依不耐自己的絮叨而尽快安睡。

    陆小词是八个月前童依依和陆然从中海市的一所孤儿院领养的一个小女孩,现在已经三岁多了,他见到陆小词的第一眼就觉得格外的亲近。

    尤其是小词看到他第一眼喊得那一声“哥哥”,几乎让陆然哭了出来,那两个字让他想起了自己的妹妹陆小诗,那个从小被诊断为自闭症的女孩子。

    童依依没有睡着,她仍旧在看着陆然,仿佛怎么也看不够生怕他跑掉,又似乎是想把他的样子永远的刻在自己的眸中。

    童依依半嗔半怨地说:“你真的是,思思那里你还能不放心吗,我们这么多年的姐妹了,她哪一次不靠谱过?再说除了你小词最喜欢的就是思思了。”

    孙思思是童依依十几年的闺蜜,至于两人是怎么认识的,陆然不曾问过,只知道两人恨不得穿同一条裤子,就连婚礼上女方的家长,都是孙思思的母亲出席代替的。

    除了孙思思,夫妻两人大多数的朋友都不知道童依依也是在孤儿院长大的。

    但是她从来没有因为自己的身世抱怨过,她从内心里觉得从小所经历的一切便是为了遇见陆然,事实也确实是这样的。

    “嗯,咱们抽空请她吃顿饭,算是谢谢人家不嫌小词麻烦。”

    陆然看了一眼童依依,又躺平了,将一只胳膊垫在了头底下,望着天花板,有点出神,他在想着跟童依依在一起的一点一滴。

    越做下那个决定他越是感到内疚,天花板上仿佛都是像框中童依依的那张笑脸,旋而闭上了眼,默默地不再去想这一些。

    “你最近好像心情不是很好,是工作上的原因吗?跟我说说吧,咱们俩有什么话不能说呢?是不是...是不是又想起她了?雪珑她...”

    童依依声音越来越小,她知道不应该在这种时候提到安雪珑,但是她内心总是对关于这个女孩子所有的事情觉得愧疚,有时甚至觉得是自己强行取代了她。

    她内心越来越感觉有点不安,上次这样的不安是出现在15年发生那两件事情后,她那时面对着陆然,觉得陆然随时会走掉,扔下自己一个人走掉。

    “没有,她...她的事都过去那么久了。”

    窗外的呼啸声很大,大的陆然不得不停下了一会,等风过后继续说道:“一一,别多想了。也不是工作上的事情,就是最近有点失眠,我去看过医生了,医生说没有什么问题,让我注意调节一下心情。”

    陆然心里不是很平静,他觉得一一可能猜到了些什么,尽管做下决定不全是因为安雪珑的事情,但他的内心却觉得或多或少也有点关系。

    “你要不要多请几天假?或者我也请个假,我陪你出去转转?我...我这几天心里有点怪怪的,我有点怕,怕你有什么事情不告诉我。”

    童依依心里有点急,说出来这些话后不安的心情更强烈了,她还没有下定决心执行自己那个有些冒险,连陆然都不知情的计划,但现在的这种不安却让她觉得有必要尽快做出决定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这边床头上一块没有什么光泽的“腕表”,摸上去的动作有点小心翼翼,因为这个“腕表”太过重要,这是她想要完成整个计划的前提。

    听到童依依的话,陆然心里咯噔一下,有什么话想说出口,却又咽了回去,有点哽咽,有点愧疚,随即调整了一下语气,“不要胡思乱想了,睡觉吧,明天好好去上课,中午回家我给你做可乐鸡翅。”

    “嗯,那你搂着我睡吧,还没有来暖气呢,真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