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个麻布袋中装着的……竟是他的姐姐。

    一时间,肖淮只觉得胸口疼得厉害,就像有人拿着利刃剜过他的心脏,将他珍视的美好从生命中活生生割裂开来。

    他的眼眶在刹那间变得血红,犹如疯了一般地拔出腰间配剑,转身就往院外冲去。

    “你是什么人?!竟敢擅闯邹府!”

    院门口的守卫看见肖淮,几乎是立刻拔刀呵斥,却在瞬间被对方划破了喉管,倒在了一片血泊之中。

    刀起剑落,不过须臾的功夫,肖淮已经顺着甬道相衔的回廊奔了出去,一路杀到了邹府的厅堂之前。

    看见夺门而入的三人,家主邹明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忙不迭地颤抖着声音喊道:“快来人把他们拿下!我定重重有赏!”

    一时间,几十个护院顿时涌上前来,将肖淮、赵佑和穗儿团团围住。

    肖淮凝眉冷笑,旋身而起、持剑向前,没有一丝拖泥带水,狠狠刺入了护院们的脊骨。

    鲜血飞溅,他熟视无睹地拔出长剑,与周围的人群搏杀在一块。

    刀剑嗡鸣,皮肉撕裂。肖淮手臂轻转、偏身横劈,剑影所过之处,扬起一片浓重的血雾。

    不过片刻的功夫,护院们就横七竖八地倒了一地。肖淮轻赚剑柄、深眸暗沉,夹杂着铺天盖地的戾气,拖着长剑向邹明走去。

    “不要杀我!”邹明吓得跌坐在地,连连后退,拱手求饶道:“我也是没有办法啊!城守何桑说我和你们肖家难分彼此,犯得乃是谋逆大罪,要我把全部家产充公,还把我家奉儿扣在了府牢之中!”

    “你为了这些身外之物,便要杀死我姐姐吗?!”

    “我没有杀她……”邹明跪伏在肖淮面前,涕泪满面地道:“我只是多说了她几句,她便自己上吊自尽了……”

    “你?!”闻言,肖淮怒不可遏,抬剑就要往下砍去,却被赵佑一把抱住了手臂。

    “肖海楼!我们不能杀他!”赵佑衣襟染血、急声劝阻道:“邹家平时在皋城广施恩义、赈济灾民,杀了他们怕是会激起百姓的不满。”

    “再说眼下天快亮了,若是闹出太大动静,引得官兵前来,我们就走不出皋城了。”

    听到赵佑的话,肖淮狠狠握住了手中的长剑,踏着满地的血骨,往府宅之外走去。

    ***

    城外乱葬岗,寒鸦满树、荒冢遍野。

    肖淮、赵佑和穗儿翻遍了整片坟场,才在极不显眼的地方找到了一座草草堆就的新坟,上面插着一块的木板,歪歪斜斜地刻着“邹氏肖滢之墓”几个小字。

    伴随着穗儿崩溃般的哭喊,肖淮双膝一弯、砰地跪在坟前,眼中的悲忿在瞬间褪去,化作了哀不自胜的血泪满襟。

    “二姐……是那么好的一个人,”肖淮全身抑制不住的发抖,半晌才断断续续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如今……却落得如此下场,连个像样的坟茔都没有……”

    “这都怪我……如果我们再早来一会,二姐她……就不会死,这都怪我!这都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