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想着,她心中悲戚尽数散去,只换上一副高兴面容,同自己那不大愿意的父亲讲道理,“父亲,圣上既然都这般说了,女儿怎会不知好歹的拒绝,何况,嫁给四表哥,我……我是愿意的。”

    说到芝兰玉树的四皇子,沈玉茹只觉得心中沁出一丝丝如蜜一样的甘甜,虽说侧妃到底比不过正妃,可表哥如今要娶的只有她一人,便是与王府女主人并无二致。

    何况迎娶正妃的流程又冗长繁杂,便是真要嫁过去怕不得到年底了,可迎娶侧妃就又不一样了。

    事到如今,沈玉茹只担心夜长梦多,恨不得早些嫁给表哥。

    见她一副小女儿家思春恨嫁的情态,季崇气得胡子都要歪了,这就是王氏放在临川王家好好教养出来的女儿!竟然一门心思上赶着为人妾室,他这做父亲的若是再劝,反倒像他是那个恶人似的,既如此,他也就不拦了。

    左右四皇子的品性良善,又隔着表哥表妹这一层关系在,嫁过去也不会委屈了她,就算是受了委屈,和离归家就是,他季崇又不是养不起。

    这样的心思,就连王氏也是这般想着,故而她很快就接受了耿嬷嬷每日夜间雷打不动的掌嘴。

    可喜祥宫里,贵妃娘娘遥坐上首,大宫女樱儿却是急匆匆的来报,她神色慌张,步子杂乱无章,见了贵妃也顾不上行礼,连忙凑上去近身道:“娘娘,奴婢方才瞧着四皇子那多出个女人用的玩意儿。”

    听她来报,贵妃迅速扫视了一眼殿内的宫女,又向自个宫里的总管太监康有福递了个眼色,他连忙快步跑了出去,领着几个小黄门去查喜祥宫里的人。

    除去留在四皇子身边伺候的两个宫女,便只有新得娘娘看重的宫女檀香了。

    康有福连忙将这一结果告诉贵妃,他眼尖的看到娘娘手里的帕子差点要绞断了。

    贵妃又急又气,焉能不知自己儿子看上的是何人,那两个宫女就是因为姿色平平,她才送去伺候的,可谁知他又被那狐媚子勾去了。

    一想到檀香先前是在沈玉茹身边伺候的,贵妃攥紧了手心,任由尖锐细长的护甲扎地生疼。

    贵妃连忙稳住心神,让康有福扶着她过去。

    几息时间里,贵妃走到四皇子就寝歇息的偏殿,见门口守着个望风的小太监,康有福连忙一瞪眼叫人骇得跪了下去,不敢同里面通风报信。

    贵妃也就立在窗牖前,听着里面的动静。

    偏殿里,檀香瑟缩的蹲在角落里,不按地抹着眼泪,偏又倔强的求饶,“殿下,就您放过奴婢吧,奴婢先前是六娘子身边的,您这样做,可叫奴婢如何同六娘子交代啊……”

    她越是紧张害怕,越是惴惴不安,越是激发了李衡疏顽劣的一面,偏又从这个婢子口子听到沈玉茹的名字刺得他摔碎了茶盏,他放声骂道:“怎么,本殿宠幸一个婢女而已,还要和她交代!如果不是她,父皇怎会亲自动手打我,母妃怎会袖手旁观,莫非你以为我会因为她不敢动你?”

    檀香凄然落泪,躲在角落里抱着自己发抖,似乎无路可逃。

    一墙之隔的贵妃将先前那番话尽数听入耳中,比起外甥女,她自然更疼儿子,听到儿子这番话他便知,他这是在怪自己呢。

    若非是她胡诌编出来的谎,怎会害得疏儿被圣上打板子,罢了罢了,左右一个婢女而已,就由他去吧。

    这般想着,贵妃带着人悄然离去,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的小太监心中像是有块大石头落地,虽然不知主子和娘娘之间发生了什么,但这会儿没扰了主子的性质,他也没被牵连,便是好的。

    偏殿里,眼尖的檀香听到外头的人都走干净了,也不再欲擒故纵,她等这一天,实在是等太久了。

    檀香褪去衣衫,露出玲珑的曲线,借着满室烛火,李衡疏只看见身形姣好的曼妙佳人风情万种的向他走来。

    他还当这婢女是想通了,连忙把人揽入怀中,摸了满手的细雪生香,不由得惊诧一瞬,这般滑腻雪白的身子,倒不像是一个宫女能够娇养得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