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话?”

    公仪陵一字一顿道:“公仪山庄,从不制作药人。”

    林飞弦的睫毛轻颤动一下,淡淡地垂着,手指摩挲着另一手小指与无名指的指缝,最后收到了袖子里。

    池生想到他那里有一个符咒状的紫色烙印,上次在饭堂中注意到把它看成了烫伤的痕迹。

    他对林飞弦身上的这个符咒还是很好奇的,在白皙细腻的肌肤上赫然出现的一个小瑕疵,如同在白纸上烫出的一个洞。

    这样的咒印,通常都是为了封住什么,既然印在了自己的身上,像林飞弦这样干净的人,要去封住的东西,或许就是……

    回过神后,池生继续问公仪陵:“那为何不能直接解释,公仪山庄不制作药人?”

    “哼。”对方用鼻腔出气,“你涉世不深,不知道也属正常。”

    他重新坐下来,将清言倒的白水一饮而尽,一边擦着嘴一边道:“要说修真界,我们公仪山庄势力最为强横,无人敢自称其右。如今修真界局势动荡,各大仙家竞选督主,我公仪山庄一骑绝尘,人人红眼,整日都想着如何将公仪家拉下来。”

    脱下繁厚笨拙的黑袍,露出里面的一身轻铠,公仪陵用手指点着桌面。

    “各个仙家中都有属于他们的兵人,是他们的杀手锏,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就是最根本的问题——没有人知道公仪家的兵人是谁,何种实力,由于太过神秘,他们自然都不敢轻举妄动。”

    池生恍然大悟:“药人是制成兵人的唯一途径,你说你们家没有药人,那岂不是,公仪山庄根本没有镇门的兵人?”

    公仪陵点头:“正是如此。也正因如此——绝不能让别人知道公仪家从不制作药人。”

    “为何公仪家不制作药人?”

    “药人这种东西太过于邪祟残忍,那可是要找成千上百个活人做活体实验!最后只能留下一个,剩下的就都是行尸走肉,公仪家主不忍,因此不作。”

    “那你们家主倒是善良正义。”池生真诚赞叹。

    “那是自然,家主是我这辈子最崇拜的人!”公仪陵骄傲地仰头笑笑。

    林飞弦突然站起身,“咣”一声,身后的凳子倒在地上。

    池生:“师尊?”

    他微低着头,脸上阴晴不定,冷冷道:“……你们先聊,我去看看钟灵。”

    看着林飞弦的背影,池生觉得有些不对劲,自从进入永乐镇后,林飞弦的状态似乎就一直不是很好。

    事实上,似乎得知永乐镇的事与公仪山庄挂钩后,他就不对了。

    林飞弦与公仪山庄关系微妙,甚至池生现在都不知道他在家中究竟是个怎样的定位,但有一点可以确定——有关这个家的一切对林飞弦来说都极其难熬。

    方才公仪陵说到公仪家家主,林飞弦更是彻底忍不住,直接逃避了。

    叹了一口气,清言打破这短暂的尴尬,急忙转了话题道:“小友,你们中了玄水针,怕是已经见过玄水门主了,实不相瞒,玄水门仅是一个浮在表面的幌子,真正的幕后黑手是——玉溪阮氏。玄水门主阮雪炎正是阮家直系。”清言再次蘸杯中水,又在桌子另一侧画出两点水渍,分别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