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飞弦面无表情,看着阮风落,冷然质问:“阮公子修剑,而他主修乐器,但灵山复试的规矩是,两人武器必须同一派路,你不能选他做对手。”

    “不过只是点到为止的切磋而已,方才这位池生小友不也同样以琴瑟击败了南海阁剑修弟子,武器是否一派又有何关系?”意料之外地,黎远突然插嘴,似笑非笑地斜望林飞弦,“琅雪君究竟是觉得南海阁不值一提,还是对自己的弟子没有信心?”

    这一句话竟同时挑衅了两人,林飞弦与其身侧的萧珠同时沉下了脸。

    林飞弦暗自咬牙:“……那也要池生同意才行。”

    众人齐齐望向池生,等他的反应。

    池生攥紧佩剑:“我应战。”又看向林飞弦,颔首行礼,“请师尊宽心,弟子定会点到为止。”

    阮风落的实力,他有所目睹,林飞弦宁可耍赖也不想让他应战,是在担心他。若他真的避战,阮氏定会就此轻视师尊与但灵山。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他一定要赢给所有人看。

    缓步上台,在几步之中,阮风落在观察池生,池生也在观察他。

    擂台之上,两人距离三米,池生注意到他的剑。

    虽然还未出鞘,但仍可以看出那剑并不笔直,在离近剑尖之处有一点不易察觉的弧度,若这弧度再大一点,甚至假装成一把刀。

    “林池生,林仙友,虽然这句话说的有些晚了,但是——幸会,百闻不如一见。”阮风落拔剑出鞘,直指池生,优先拔剑是他给他的尊重,“最近我听说了许多关于你的传闻。你方才面对南海阁的出手,给了我很多惊喜。”

    池生也拔剑:“也就还好。”

    同样的,对于之前这人轻而易举击败李寻的步法,也让池生十分惊奇。

    对手间的寒暄到此为止,在池生看到他拔剑的那一刻,脑中突然想明白了许多事情。

    比如说,为何这位少门主从来闭关不闻世事,今年却出现在了但灵石的学期大典上。

    比如说,为何在公仪陵输了那场比试后,如今轮到自己对战阮家。

    比如说,台下这些在他身上梭巡打量,妄图找到破绽的眼睛。

    比如说,临澜君在几日前与自己打的那个赌约。

    他一瞬间想明白的这些事情,在此刻令他手中现在的剑,成了但灵山的最锋利的刃。

    回想之前那位阮秋恪的步法与剑招,几乎可以称得上的万分精巧,没有丝毫破绽。而眼前这位阮家少主,仅仅一招就置人于败绩。

    若是半年之前,池生还不敢与这样的对手一战。

    那时的他不过是个只会御火的鸭子精。

    可他实际上是那位传说中师门的昙花一现,只留下吉光片羽传说的天才,世间难得一遇的白鹄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