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铭来到了休息室后,将自己的灰色外套脱下来随手搭在了椅背上,松了松领带,走向了在沙发上坐着的姜眠和江元元。站起来和他礼貌地寒暄了一通后,众人落座。

    江元元显然是知道一些内情,和司铭一直都不太对付,保持着翘着二郎腿,双手交握放在膝盖上的姿势已经很久了。因此,与司铭交谈的责任自然而然便落在了姜眠的肩上。

    “你们是来找我讨论第三起案件的么?”司铭给他们倒上了茶,“虽然还没有报道出现,但我已经听说了。”

    “不,我们是来找你讨论206事件的。”

    司铭缓缓放下了手中端着的茶杯。“当!”的一声清脆鸣响,是陶制的茶杯与玻璃茶几碰撞所发出的美妙声音。

    “你是说,那个被模仿的案件?”司铭笑了笑,举手投足间尽显从容,“说实话,那起案件给我的启发很大。我曾想以那个案子为原型写一本,以凶手的视角作为第一视角来叙述,应该会挺精彩的。可惜,后来我还是没动笔。”

    “为什么?”姜眠耸了耸肩,“害怕写着写着,就从一本变成了一本自传?”

    空气沉寂了几秒钟,秒针移动的声音清晰可闻。司铭向后仰去靠在沙发的靠背上,轻轻翘起了嘴角。

    “姜警官真有意思。我只是觉得,以消灭利益相关者为主线的我已经写过了几本,即使是我还没写腻,估计读者也快看腻了。”

    “我倒不这么觉得,”姜眠从自己的兜中取出了一张被他揉的都是褶皱的纸,展开铺平后递给了司铭,“或许一个记者为了掩饰自己引导舆论逼人自杀这件事,而杀掉了所有知情者的故事,并不算是一个出彩的好故事,但倘若以另一个人的角度来看的话,这个故事还是很有可读性的不是么?”

    司铭接过那张纸,看着上面的内容,挑了挑眉:“什么意思?”

    “以逃离了啄目鸟魔手的最后一名受害者的视角去撰写,故事就变成了——”姜眠抿了一口茶水后,微笑道,“为了给自己父母报仇,而相继杀掉了害死他们的五个人的故事。这样,主题就变成了时隔十多年的复仇,是不是一下就有看点了?”

    “我感觉姜警官还挺有写的天赋的,只是你似乎记错了一个细节——啄目鸟的遇害者只有四名,不是五名。最后的那个受害者,他还活着。”

    “不,就是五名。”姜眠肯定道。

    “哦?”司铭拉长了尾音。

    江元元将自己翘着的二郎腿放了下来,上半身前倾,用冷静而漠然的眼神注视着司铭。姜眠则是从他的手中拿回了那张纸,将其平放在自己面前的茶几上,食指指向了众多密密麻麻的字的其中一行。

    那上面清晰地写着,最后一名逃出生天的受害者的全名——司铭。

    “真正的啄目鸟的第五位受害者,其实就是‘啄目鸟’本人。”

    这句话一出,即便是江元元都愣住了。司铭也没有立刻回答,只是面不改色的注视着姜眠,等待着他的解释。

    “我在研究这起案件的时侯,一直在疑惑一件事情,即206案件的犯人的作案动机到底是什么?卷宗中说是为了防止自己撰写不实新闻被人举报,但真的如此么?”

    “你们都知道,啄目鸟之所以被叫做这个名字,是因为他有挖掉受害者左眼的习惯。这个举动作为凶手犯罪的例证性动作,一定有他代表的意义。可是我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作为记者的凶手,会想到要挖掉受害者的眼睛?”

    姜眠冲着司铭笑了笑:“——直到我又去单独查了你的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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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资料?”

    冲江元元点了点头后,姜眠继续说道:“将近二十年前,他的母亲因为一起医闹事件而自杀身亡,事件的起因便是她手下的一名病人被迫摘取了左眼眼球。你猜更有趣的是什么——那个失去眼球的病人,以及病人的父亲,正是多年后啄目鸟案件的受害者之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