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氏跪在地上低着头,所以并没有看见,贝勒爷一见她面色便沉了下去。

    胤禛这时确实怒火高涨,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弄错了人。他黑沉的眸子定定的盯了武氏半晌,到底顾及着自己的颜面,没有甩袖而去。如今满府都知道这武氏是他亲自要入府的,若他这时候发作出来,难免不会让人看出什么来。

    他冷声让武氏起身,然后大步进了屋子。

    武氏这会子满心羞涩,自然没有听出胤禛不高兴了。

    高无庸也是,他跟在主子身后,只见到主子一直盯着武氏看,还以为主子这是极喜欢武格格的表现。这不,都看呆了。主子之前对李格格可没有这般□□裸的盯着看过。

    胤禛坐在主位上,武氏殷勤的上了茶。他一抬眼皮,见高无庸还直立立的守在一旁,他刚刚压下的火气又窜了起来。

    这个狗奴才!“出去!”

    高无庸被主子斥责,倒没有什么委屈的心思,他只觉得主子今儿个也太性急了。这会子天儿都没有黑透呢。不过他还是恭敬的退了出去,走时还殷勤的关上了门。

    出来打发了先前守在门口的太监丫鬟,让他们走远些,然后自个儿守在了门口处。倾身听着屋里的动静,静悄悄的。他微微有些疑惑,不过随即也就想通了,主子一向内敛,不论何时都不会失了风度的。

    屋里武氏在胤禛看了一个多时辰的书后,才服侍着他睡下。

    两人躺在床上,武氏一动不敢动。过了许久,她才小心的侧头看到床里侧的贝勒爷闭着眼好似已经睡着了。这时她才后知后觉的感到一丝不对劲,贝勒爷今晚连一句话也没与她说过。

    她不禁想难道是她哪里做错了?可她今晚的一切都是按着先前贝勒府上的教导嬷嬷说的行事的,应当是没有差错才对。

    父亲不是说她是贝勒爷亲自看上的吗?可现在为何会如此?武氏心里委屈,忍不住红了眼睛,但到底顾忌着规矩,不敢真的哭出声来。

    早上,高无庸忖着时辰差不多了,就喊醒了主子。

    胤禛早膳并没有在武氏这里用,而是回了前院书房。一进门他就摔了杯子,顿时屋子里伺候的人全都跪下了。

    高无庸小心翼翼的问道:“主子息怒,可是武格格有什么不妥当?”

    除了这个,他是真的想不到其它了。明明昨儿个下午去武格格那那里时还高兴着,怎么不过一晚上就气成了这样?

    胤禛听着高无庸的问话,气的说不出话来。他不能说自己认错了人,只冷声道:“蠢奴才,滚出去跪着!”

    高无庸被主子的怒火吓得不敢再问,连爬带滚的出了书房,跪在了门口的屋檐下。

    刚刚被主子的威仪所迫,他脑子有些转不过弯儿来,这会儿再想,他恍惚抓住了一丝头绪。

    主子自见了武格格,心思就有些反常,原本他以为这是爷喜欢武格格的表现。突然他猛得一惊,昨儿个晚上屋里可没有要水.........

    想到这里,高无庸的心重重一跳。哎吆,这……这可不会是认错人了吧?当日在普宁寺可是有两位选秀的女子呢。

    他想起主子刚刚的怒火......这肯定是弄错了,不然爷不会发这么大的脾气。

    高无庸一面叫了他的徒弟苏培盛,吩咐他去打听那日在普宁寺的另一位喜塔腊格格的去处,一面在心里祈祷这位喜塔腊格格被撂了牌子,这样他还能再想法子把人弄进府里来。

    可惜老天并没有听到他的祈祷,苏培盛打听回来说这位喜塔腊格格早在五天前就被抬进了诚郡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