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中,皇帝终于遣走了回来通报的禁军侍卫,一个人呆在御书房里,对着一幅画泪眼婆娑。

    画中画的是一个美貌女子,怀抱婴儿,虽然未经打扮,但姿容绝色,堪称绝世美人。

    怀中婴儿只有小猫一般大,像是刚出生不久,正放声大哭,小手挥舞在空中,但女子噙着笑,神情没有一丝厌烦,反如春风般温柔让人心醉。

    那是为人母亲的温柔。

    转眼几十年,皇帝也老了,华发丛生,胡子也白了一半。

    泪水忍回去,长出一口气,皇帝轻叹:“这么多年了,太子的死,是朕……辜负了你啊。”

    言罢,仰起头眼圈又泛起泪水,眨眨眼才稀释下去,不敢再看,转身朝龙椅走去。

    画中,那婴儿挥舞的手臂上,隐约有一截皮肤颜色格外不一样。

    皇帝在案前一阵笔走龙蛇,放下笔一声大喊:“来人啊!”

    门外进来一个太监,恭敬弯下腰。

    “传秦太医入宫!”

    太监上前,领了诏书,即刻转身而去。

    未几,秦太医匆匆入宫,来到御书房,参拜过后,皇帝单刀直入问:“爱卿,可查出太子所中之毒究竟是何物?”

    秦致远深深凝起眉,想了想,坦白回答:“回皇上,臣……暂时还未曾有眉目。”

    “荒唐——”皇帝怒喝,“什么毒,能瞒得过你杏林圣手的眼睛?太子已死了三月有余,至今,还找不出是什么毒,那如何查出下毒之人?堂堂太子,莫非要死不瞑目?!”

    秦致远并没有被皇帝怒气震慑,略有些犹豫:“皇上息怒,此毒实在奇特,臣翻查医案典籍,想起曾在神农经中见过记载,只是臣手上只有下卷,上卷和中卷都在臣师兄的女儿手上,早在三个月前,臣已经派人去找,只是……暂未有消息。”

    三个月前的白芨并不在旧居,秦致远派去的人无功而返,再打听到千草门人都在凌霄城,派人赶过去之时,白芨已经去了千草镇,等秦致远的人打听出来赶到千草镇,白芨又已经在满月他们后面去了东都。

    于是就这么一直错过了,秦致远派出去的人还没回来,他已经得到消息,东都有千草门的人出现了,所以,这次他打算亲自去找。

    秦致远也不隐瞒,向皇帝坦白:“请皇上放心,接下来,臣会亲自去找,相信不日内定有所获。”

    “好!”皇帝大笔一挥,“朕准你这几日不必上朝,务必查出太子之死的真相!”

    “是!”

    满月烧得越发严重,发了一身淋漓的大汗,迷迷糊糊地说胡话,从昨夜一直睡到今日傍晚,没清醒过。

    南星眠守在床畔半步都没离开过,银针在她身上扎了个遍,但他眉心反而越皱越紧,贺兰瑶已经急得在床前来来回回走了几百趟。

    “药好了!”

    白芨端着药冲进来,南星眠迅速收了银针,坐到床头扶起她上身让她靠在怀里,白芨把药送过来,满月的脑袋歪了下去,没有一点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