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道理,她外甥确实比不上周道年,但王桂花也不敢示弱地说她外甥也定婚了,结婚的日子也巧了定在年底。

    其实也不算巧,这结婚好日子一年也就那么几天,撞上也不奇怪,大伙八卦了几句就忙着开席了。

    吃酒席的时候,雨稀里哗啦下得更大了,新屋里摆了好几张桌子,每张桌子都挤满了人,坐不下的小孩子都是端着饭碗蹲在一边吃,白爱国满脸笑容拿着酒和酒杯在中间穿梭,高兴地与人攀谈,劝酒。

    周道年也被安排坐上主桌上陪客人,白南星装了碗菜到躲到房间里吃饭,没吃几口就听到外面哭声,紧接着就一阵打骂声,白南星听出是梨花的声音,放下碗筷走出房门,梨花正一手端着饭菜一手打着春苗的脑袋,嘴里骂道:“八百年没吃的,吃个鱼还能卡到,赶紧吞口饭。”

    春苗脸上挂着泪水,微张着嘴,表情非常痛苦,听到她妈说吞饭,正准备扒饭到嘴里。

    “等一下,不能吞饭。”白南星快速走到春苗面前。

    梨花说:“咋就不能吞饭,这土方子可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它还能有错?”

    白南星问:“你知道卡的鱼刺多大?万一划伤食道更难处理。”

    梨花嗤笑,一脸无所谓道:“反正你是医生,你说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呗。”

    白南星见春苗的表情,懒得跟梨花计较,拿来手电筒用筷子压住春苗的舌板仔细看一下,发现鱼刺的位置不是很深,对着春苗道:“你乖乖配合我,张大嘴巴不要动,我帮你把鱼刺取出来。”

    春苗点点头,眼里的泪水又蹦了出来,白南星看向梨花,道:“过来帮我拿着手电筒。”

    梨花不情不愿地又塞了口饭菜才放筷子,用手抹了下嘴,拿着手电筒含糊道:“快点啊,等会饭菜都吃完了。”她可是出了钱的,吃不饱回去岂不是亏大了。

    白南星见梨花用抹嘴的手拿手电筒,表情瞬间凝固了几秒,她张了张嘴到底没把嫌弃的话说出来,收回心思用钳子小心翼翼地将春苗喉咙里的鱼刺取了出来。

    白南星叮嘱道:“记住以后吃鱼的时候一定要慢一点。”

    春苗手捂着脖子试着吞咽了几下,不疼之后脸上浮现了笑容,小声地说:“谢谢姐姐。”

    梨花骂道:“好了就过来吃饭,你妹还在家里饿着肚子呢。”才读了几天书还会讲谢谢。

    白南星收拾好东西就回了房间,一点也不想看到这个言语刻薄的女人。

    酒席吃到下午三点才结束,宾客尽欢而散,白家人忙收拾残局,早上还是毛毛细雨,下午就成了瓢泼大雨,这雨又是连续下了好几天才停下来。

    一场秋雨一场凉,雨停过后,触不及防的气温变化让许多社员一下子就感冒了。

    卫生所人员爆满,大部分是体弱的老人和孩童,该开药的开药,输液的输液,白南星和罗凤凰两个人忙得焦头烂额。

    好在药品齐全,没有出现缺药的情况,白南星另配了预防感冒的草药,免费发给社员们拿回去煎着喝,一时间来卫生所领草药的人排成了长龙。

    白南星一直不停地配药打包,一直忙到天黑透了,人走光了才松了口气,可没想到回到家里,两个孩子都生病了,学识一直打喷嚏流鼻涕,鼻头都捏红了,学礼手脚冰凉,体温已经飙到38.5度,白南星气极了责怪道:“大妈,范姨,你们俩怎么这么糊涂,怎么就不知道把孩子送到卫生所!是不知道卫生所的门朝哪里开吗?”

    范苗香和万珍低着头一句话也不敢多说,看得出来南星这孩子是真生气了,说话都带着颤音,可她们不是没带孩子去,是压根挤不进去,卫生所今天人实在太多了,而且看南星忙的中饭都不回家吃,她们哪里好意思再往里挤。

    想着先给孩子喂点药,等白南星下班回来再说,谁知道晚上学礼就发起了高烧。

    白南星说完气话开始给两个孩子治疗,检查她们给孩子喂的药还算对症,只是用量有些不对,学礼就很麻烦,本来体质就弱,普通感冒很容易就会引起肺炎,白南星诊断完两个孩子的病因,立马拿着电筒回卫生所拿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