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林胭下床来,男人可以不理会她,她却不能不礼数周全,“今日谢谢您,劳大人费心。”

    “要走?”陆瞻淡淡的,目光重落回书册,“外面找陆知,已让他安排下了。”

    林胭又福一礼才出去。

    不多时,陆知进房里复命,陆瞻抬手止住他,一应俱备周全,回去便回去吧,有甚可回话的。遂让陆知取来桌上那份戏本,“你看看。”

    陆知大惊,“公子,这,这衙里各方钉子也太多了些。真嚣张。”

    “哼。”陆瞻扔下书,“动人去查,凡经手过戏本的都给我盯住了。那位架阁房谭良也给我盯住,所有与他密接之人,全部盯死。”

    “谭良?”谭良禀事那会陆知正好去戏台,倒没听见所禀为何,“他……与戏本有关?”

    陆瞻闭了闭眸,轻颔首,让陆知摆下纸笔写下‘成康六年:城外李家铺王五争水田界殴伤邻居’一行。

    陆知干脆从戏本里取出那截誉抄案卷,与书下的谭良所禀那行字并搁:“巧了,都是李家铺。”

    陆瞻握笔圈出其中:六、五、李家铺、水田界几字,让陆知再瞧。陆知心下大骇,“这、这……”

    成康六年,王五,今是成康十二年,一六一五,真好对上成康元年林默堂案……水田界,对上河堤。

    陆知:“这谭良是字字藏锋啊,他什么意思?是想公子您做主翻案,还是别有所图?”

    陆瞻再圈出:争、殴伤邻居,“我看翻案可能性较大,这案子或有隐情。”顿了顿又道:“林默堂是谁,你可知?”

    陆知手指移到誉抄卷上,“成康元年,江州督河使。”

    “今江州督河使是谁?”

    “林——”陆知刹那怔住,“东城林家,林煊堂。”同样姓林?想起林姑娘及她突然发病,“林姑娘?”

    “林默堂是她父亲。”

    陆知了然的点头,“兜来转去,原是一个圈。公子,我这就去提审那个女戏子。”

    “嗯。”预感有只无形的手在操控这一切,还憋着劲儿要拖他进去掺和,赵家送个人,他收个人做样子,好巧不巧,还正是这案首罪的女儿。

    雍王?肃王?亦或,二者皆有之。成康元年,正值上皇退位后,当今陛下登极不久,朝堂新旧势力和新旧势力下面,初始站位的小股党争势力,十分的错综复杂。

    被人捏着转腾,这感觉太不佳了。、

    陆瞻哪里还瞧得进书,又嘱咐陆知:“别弄伤人,审一番就放回去。仔细谭良与戏园接触,若人手不足,便将在各县探查的撤些回来。”

    “公子放心。陆知明白的。”

    陆瞻揉了揉眉心:“去吧。”

    陆知走到房门口,现情况未明,也不晓有哪些人参与,是真只为翻案,或还是另有其他算计,他踌躇一瞬,“公子,林姑娘会不会有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