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烈阳之下,金沙滚烫,海水铮亮。洛月瑾手提一把剑,运用星步向弥生刺去,却被弥生轻飘飘地躲过。

    她喘着粗气,用剑支撑身体,大汗淋漓,烈阳就在头顶照着,照得她头皮刺痛,连身上皮肤都显得深红。偏偏弥生不许她用灵气化出一层护罩以抵烈日灼晒。只要她一化,必定会被弥生给解开。

    弥生站在洛月瑾背后双眼笑眯眯的,他一个转身躲开洛月瑾突袭而来的剑术,看见她摔进滚烫的沙子里又立马跳起身。

    “弥生,我,我不行了,真的,改天再来吧。我好想吃瓜果解解暑。”

    洛月瑾喘着气,连忙摇手示意不来了,一想到瓜果她就犯馋,她已经好久好久没尝过瓜果的甜味了。在这里待了有三个月之久了,仍然一点出去的办法都没有,每天除了晒太阳就是晒太阳。

    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连一场大雨都不舍得下,每天还要在弥生的逼迫下顶着烈日练剑,英招也迟迟没醒来,自己都没一个可以谈心事的。

    “可以,那明天就加练。”弥生仍旧笑眯眯地说出这句话,洛月瑾气得血都要吐出来了。“弥生,为什么啊,你又不是我师傅。”

    “小洛,世间之事讲究因果。你被秘密送到北海这偏远之地,想必是有因的。”洛月瑾愣住,稍后眼帘低垂。

    “弥生,你可知花门?”她对着海面,剑插在沙子里,极眺远方,想要看见那海的另一面,想要看见那方的谜底。没听见弥生回答,她便扭头去看他,却发现他此时竟一反往常笑眯眯的样子,那面上似有追溯之意。

    “弥生?”

    “略有耳闻。”

    “弥生。”洛月瑾紧紧盯着他,她知道,弥生在撒谎,刚刚那副样子可不像是略有耳闻的样子。

    “的确对花门略有耳闻。不过花门倒是有一位故人罢了。”

    “谁?”

    弥生看着洛月瑾,“你当真要知道?”他看着洛月瑾的眼睛,看见了里面的认真,微微叹了口气,想着如今已过去三个月之久,她身体内外的机能都已经得到了很好的锻炼,由着每天吃着聂耳人从深海带上的灵气之物,体内也得到了灌溉。是时候可以放她走了。

    “你的娘亲——洛白霜。”

    没有想象中的震撼,但心里仍然还是荡开了涟漪,波纹一圈一圈轻轻扑来,掀起酥酥麻麻的痛。

    她除了只看见一次娘亲的画图,就从未亲眼见过双亲模样。娘亲长什么样子呢?她已是记不清了,只知道自己和娘亲到底是有几分像的。

    为什么?为什么?当年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她要落得如此下场?为什么要她独活在世十八年?为什么那日在风卡镇见到的女人不来寻自己?为什么花门会被灭门?

    弥生见她有些楞,心里不住叹气,可她,始终是要知道这些的,她,终究是要为了花门赌上性命的。

    “我见到她时,彼时不过十五岁,一个毛毛躁躁的小丫头不知用了何手段出现在这里。”洛月瑾见弥生又露出了那副追溯的表情。

    ……

    三十二年前,北海掀起了一阵波动,鲜有人来此地的北海聂耳国迎来第一位客人。洛白霜到达这里时已像个落魄拾荒者,衣衫褴褛,小脸脏黑,脚上的鞋也露出两个大拇指在外面。

    她兴奋地看看四周,又拿出一卷锦书摊开在沙地上,锦书约有两米长,上面记载着林林总总的异兽以及无人之地。

    “没错,果真是这里了。遍布山林的巨石,夜晚之时长耳聂人将于此歇息,这里就是聂耳国了。”洛白霜将锦书收起,虽然身上破破烂烂的,可这锦书却保护得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