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梦溪起初还认真听着,后头越听,瞧着他的眼神越怪异,觉得好像就连草垛里的空气都泛着酸味。

    源头就是对面那个正在抱怨的家伙。

    “听你所说,我越听越觉得耳熟,最后我终于想明白为何耳熟。”她握拳抬手挡住嘴,假装轻咳两下隐藏笑意,看到燕修人示意她继续说下去,才绷住脸上的表情道,“这语气与内容我在京城时听过不少。”

    “咳!比如——”她捏着嗓子掐出期期艾艾的音调,学道,“我与夫君自幼相识,两小无猜时便能玩在一起,长大后又顺利成婚,谁会想到夫君他竟然会为了一个青楼的狐媚子欲休弃我!”

    “再比如——”

    “我与哥哥青梅竹马,自小便倾心于他,我以为我们心意相通,他的所有事情我都了解,但我前两天竟发现哥哥早就已经不是我心目中的那般模样。”

    “……”燕修人的脸色非常精彩,白了又青,青了又黑,顶着李梦溪像是要穿透他的直白目光。

    在这样的注视下,他清晰的感觉到一口郁气积结在胸口,做了两个深呼吸,还是没忍住屈起手指,在李梦溪的脑袋上敲了两下以示警告。

    你说风度?

    瞅瞅脚下身边包围的干草再说这句话吧。

    都已经干出这种躲在草垛里的事了,还讲究什么风度?

    李梦溪捂住被敲的地方瞪他,嘴上还不依不饶:“本来就是!你说说你之前的语气和我学的像不像?难道不像吗?”

    朱小晓牌胡搅蛮缠,李梦溪没学到那能气死人的十成十,却也有一两分功力。

    “哪里都不像!”燕修人回答的斩钉截铁。

    李梦溪目瞪口呆。

    不为别的,只为这人斩钉截铁的声音有点大:)

    “是是是,你不像,一点都不像。”李梦溪艰难的咽口口水,惨痛的教训教会了她关键时刻憨憨不能惹的道理,道理是学会了,就是有点晚。

    “兰石,你还记得我们为什么要躲在草垛里吗?”

    燕修人反应了一小会儿,迟疑:“为了躲巡夜的士兵?”

    !!

    “我们快离开这!”

    李梦溪捂脸:“来不及了。”

    话音刚落,头顶的草垛被人一把掀开,几柄长枪的尖就堵在被打开的出口处,周围被包围的严严实实,除非刀枪不入,否则怕是武神来了。面对这情况也回天乏术。

    外面带队的是个熟人。

    王府属官,也是负责城内戍卫的将军耿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