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行事一向离经叛道,礼数礼教在他眼里就是麻烦,所以宁可在军营中摸爬滚打,也不愿意在朝堂上和人明争暗斗。

    尤其当今圣上,年过五十,已经过了壮年,心意越发难猜,他这脾气,进了朝堂,怕是不出三日就能犯下忤逆犯上的大罪。

    “那让阿森和连枝不跟着,回去说声,晚饭在外边吃。”

    “听夫君的。”

    连枝在后面,听见这句话,闷闷不乐的望着温柳背影,然后看着顾怀安,妥协似的低下头,望向身边同样被抛下的阿森。

    他们俩往后在映雪园里,大概是不会有存在感了。

    从年初被接到金陵,温柳还是第一回上街。

    之前每次和温明浣都是坐着小轿,去河边的书坊里坐一阵,跟别家千金们闲谈,而后又坐着小轿回家。

    街市人来人往,温柳很快被热闹吸引,一双眼到处望着,不时看着周遭的摊贩,好奇打量着上面的东西。

    温柳没有藏着自己的喜好,她想事情很简单,既然和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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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安成了亲,那就是夫妻。

    往后不管如何,只要顾怀安待她好,没有对不起她,那她就会陪着顾怀安,哪怕是他在外声名狼藉,可夫妻一体,她不想做大难临头各自飞的燕雀。

    鄞州的养父母即使在遇害时,都紧紧地握着彼此的手,生前感情要好,从不跟对方隐瞒,什么事都坦诚相待,所以她相信,只要她和母亲一样,也可以和顾怀安做那样的夫妻。

    “昨晚睡得好吗?”

    “……还好。”

    回答得镇定,耳朵却快要滴出血来似的,温柳捏了捏手心,完全不敢去看顾怀安的眼睛。

    这种话,顾怀安居然会在大街上问出来,可是——

    思绪不由回到了昨晚。

    那盏琉璃灯,温柳心里喜欢,到了晚上还坐在桌前摆弄,连卸下妆面和发饰的时候都频频去看那盏灯,惹得连枝说她孩子心性,有了心爱的玩具,便什么都忘了。

    分明在温家受了那么大的委屈,才隔了多久就忘了。

    温柳对温家并无多少感情,从前只当自己是个寄人篱下的过客,所以并不怎么在乎,只是有些遗憾,竟是没有得到自家人的认可。

    谁知顾怀安正好进来,听见连枝说她对着一盏灯都能津津有味,围着一晚上不腻味。

    见顾怀安已经换了衣裳,发尾还沾着水汽,便知道他在净房已经梳洗过,温柳不舍得把视线从琉璃灯上收回,起身朝顾怀安轻点了一下头。

    连枝替温柳擦了擦头发,便拿着东西识趣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