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怀目光从那些在雪中奔走的人身上划过,“温家主,你认为这里的贪官会上交几成的珍珠,而他们又贪下几成的珍珠?”

    “恐怕真正到宣阳君手中的珍珠寥寥无几,宣阳君亦不是不想管,可能从他接手这块海域的时候就已经是这个样子了。”

    可偏偏这个样子这么久了,姬白却突然要和温沁交易这块海域,这其中……

    温沁轻轻转动手中的青骨伞,他唇边微微上扬,明明是春风拂面一般温柔的笑容,却给人一种刺骨的寒意。

    此时的温沁就如同撕破一切伪装,将他不为人知的一面展露了出来。

    “祁姑娘,你觉得你自己在姬先生心中占有多大的分量?”

    祁怀下意识的微微向后倾了一下身子,她警惕的盯着温沁,打趣的说道:“怕是比不上温家主的重量。”

    话音落,周围幽静的氛围骤然被打破,祁怀急忙向后退去,她手中的伞在锋利如刃的内力之下破碎成了几份。

    余光中划过一道身影,祁怀身形一顿,雪松之上,一道暗红的身影迎风而立,偏偏雪花无法沾染他身上半分。

    祁怀右眼皮一跳,她立马调转方向跑离此处,之前她还在思考温沁到底要做什么,但在她看到那人的时候,不用再想了,跑就是了。

    那人在看到祁怀的样貌时也是微愣,但很快他朱唇一勾,犹如索命的修罗向祁怀踏步而来。

    祁怀知觉身后寒气逼近,雪花在那人深厚内力的运行下,围绕在那人的身侧。

    翩飞的暗红色衣衫犹如血色的蝴蝶萦绕在那人的周围。

    寒风变得猛烈,祁怀眼前片刻恍惚,她脚下一空,不知被雪掩埋的地方竟会有一天然洞坑。

    祁怀身后的人伸手拦住了祁怀的腰肢,动作轻柔,就像是害怕折断娇嫩的花。

    夹杂着雪花的寒风让祁怀呼吸微微停滞了一下,意识恍惚间,她感觉到脖颈处被一人的呼吸轻轻吹拂着,而后听到一声:

    “主人……”

    祁怀再次睁眼已是在一山洞中,离她不远的地方还有一个造价不菲的暖炉,其实不止暖炉,她身下坐着的是一张檀木做的床榻。

    祁怀目光缓缓的落在了暗红衣衫的人身上。

    钟公公在遣退暗卫后,他“嘭”的一声跪在了祁怀的脚边。

    钟公公略施薄粉的脸上悲伤与喜悦交加,他眉目如画般勾勒,一双凤眸中含着泪光,睫羽如同风中无处安落的蝴蝶轻而无力的缠着蝶翅,贝齿轻咬着朱唇。

    祁怀心中升起一缕不好的预感,她急忙想要躲避开,却被钟公公一把抓住了裙边。

    “主人……”

    钟公公尾音微扬,本就是容易让与遐想的词从他的嘴里说出来,更是多了一层旖旎的色彩,勾的人骨子都酥了。钟公公用着含媚的眼眸幽怨的看着祁怀,眼中的泪光隐隐约约有掉落之势。

    祁怀若无其事的移开目光,“……你怕是认错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