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眼睛完全派不上用场,耳朵就会变得格外灵敏。

    李凤鸣清晰听到了萧明彻说的每一个字,也听见了他说话时急促的脉搏声。

    声声至醇至柔,像被阳光照透的陈年春酒,敞亮又热烈。

    她怀疑自己是醉了。

    脑中嗡嗡,心跳紊乱、四肢乏力、喉干舌拙?

    每个字都听得一清二楚,连起来却只觉得不知所云。

    “等我从南境回来,”萧明彻顿了顿,深深吐纳两回,像鼓起了极大勇气,“到时请你再教我一事,好不好?”

    她心音鼓噪得愈发厉害,干涩的喉间艰难挤出疑问:“何事?”

    话音未落,便有温热的唇贴着她滚烫的耳尖。

    噙笑的沉声里藏着欢愉的憧憬,沿着耳道直直撞进她的心上。

    “教我,谈情说爱,生死不离。”

    *****

    时值春夏交接,午后阳光明媚炽烈。

    灿金光幕笼罩天地,淮王府后花园被晕染得无比美好,又无比虚幻。

    李凤鸣坐在凉亭中,怔怔望着前方荷塘,不知自己是梦是醒。

    萧明彻离京已有两日,她依然还是懵懵木然状。

    不是癸水的缘故。

    根本就是被萧明彻说懵的。

    真是过于莫名其妙了。

    好端端的利益联姻,他突然谈什么真感情?!

    还让她教?她压根儿不懂也不信这玩意儿,怎么教啊?

    “殿下。”

    李凤鸣强行将思绪从一团乱麻中抽回,茫然转头,看向不知何时到来的淳于黛。

    淳于黛对上她的目光,确定她已回神,这才神色凝重地禀道:“大长公主派人传讯,请您明日往她府中喝茶。”

    大长公主不喜李凤鸣,这在年初皇室家宴寻响春铃时就已昭然若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