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几点?”

    雨夏蜷在角落里,拨拉着凌乱的长发,怎么也解不开那个结。

    不远处的垃圾桶漫了出来,发皱的果皮,没啃g净的骨头,裹着碎屑的包装袋,踩扁的易拉罐,剩着汤的泡面盒……如同刚炸毁的大楼,一片狼藉,随时可能再次塌陷。

    “这里没有钟。”风春擦g头发,趿拉着拖鞋从她身旁路过,顺便踢开地上乱糟糟的书和衣袜,和垃圾混到了一起,“你已经问过很多遍了。这里没有白天也没有夜晚。”

    “我饿了。”

    “我去给你做,”他笑意盈盈,“想吃什么?”

    “……我还想喝水。”

    他永远维持着他的好脾气:“凉水、温水,还是热水?要不要加点蜂蜜?”

    她终于抬起头来,消瘦的脸庞上一双浑浊的灰sE眼睛大的突兀,卧蚕浮肿,唇sE苍白。她从乱发后盯着他:“……你该把东西理一理,房间里都是乱七八糟的味道。你都闻不到吗?”

    风春俯下身,Ai怜地将她面颊上的发拨到耳后:“你也去做一点,宝贝。不能什么都由我来……是不是?”他点抬起她的下颌,带她环顾四周,“这些都是你的杰作。”

    她挣开他的手,m0出了怀里的游戏手柄,继续那局永远也闯不过的关卡。

    “……动一动吧,”他叹息,“你已经在这里坐了很久了。”

    “放我走。”

    “我也没法出去。”他不厌其烦地一遍遍解释,“我只是b你到的早,不是这个房子的创建者。”

    “别骗人了。”她说,“食物哪里来的?凭空长出来的吗?”她凶狠地摁着键,乱跑一气,再次迎来了Si亡结局,“你现在又准备去哪?”

    她砰地摔下手柄,站起来和他冷漠对峙:“你到底是什么人?”

    昏暗的房间里,打开的电视屏幕在她的白裙上印出斑斓的光纹,如同危险的彩蝶。

    他的桃花眼弯起,像偶遇到了莫大的惊喜,自顾自问道:“我想给你拍张照,”轻声细语,怕惊扰了使她飞走,“好吗?”

    她不明白自己一副nV鬼样,究竟是触到了他哪根艺术神经。恨恨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拍你妈个头。”

    风春混不在意,取下橱柜上的摄像机,趁她撇开脸想要后退那一刻,瞬间连续抓拍几张。相机的状态没有调整好,出来的结果让他忍不住皱眉。

    可他的彩蝶已经重飞进了Y影里。那眼神像是弱小的狼崽,正在面对啃食她母亲身T的秃鹫。

    “去洗个澡吧。”他垂眼摆弄着相机,随意靠边,“或者我帮你?”

    蒲雨夏没吭声,狠狠撞过他身T一侧,泄愤似的甩上卫生间的门。

    等她出来,风春已经将饭菜端进了房间。

    她拿起筷子才吃进第一口,就听见风春说:“有个坏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