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外面都骂三个时辰了,您不出去管管?”

    昆仑主峰巍峨,难得消融几分积雪,奇松怪石上挂着层冰珠子,在阳光下面折射出光泽来。

    由于怪石间距离尚短,凛风吹过后那风就会更冷更大,叫人不敢出门——可依旧有两个人站在这样高的地方。

    冷情寡欲的青年穿着白色浅紫边的袍服,面色平淡,拿着戒尺在梳着童子髻的小孩头上一打。

    “心不静,该打。”

    小孩疼的龇牙咧嘴,却还是正好马步,双臂伸直。那手臂上是一根重重的铁剑,需要费劲全身力气才能保持身体平衡。

    山门处的叫嚣传的千八百里外都听得见——震耳欲聋,且三个时辰就没有片刻停顿,但被骂的宋宗主依旧是古井无波,在他的主峰教着新收的弟子。

    日头很大,小孩晒得有些发晕,竟觉得那些吵吵嚷嚷的叫骂似乎全消失了。

    不,是真的停下来了。

    小孩眼睛滴溜溜转着,忽是把目光放在自家师父身上。

    “师父,为什么门外那人要骂你啊?”

    宋缺眉心一皱“小孩子,不要总好奇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见师父又时不时把戒尺往掌心上下拍着,小孩才不甘心的噘着嘴巴压住那无穷的好奇心。

    心思浮动,他又张开嘴巴想说什么,却被自家师父一眼瞪了回去。

    宋缺闭上眼睛,负手不语,却听见一阵笑声。

    于是睁眼厉喝道“好好练基础,不许无故怪笑。”

    小孩转着着无辜的眼珠子,冲宋缺摇了摇头示意不是他笑的。

    那是谁笑的?

    细细想来,这笑声确实不像是孩子的笑声,反而更为清脆些,倒像是……一个青年人的声音。

    ?!

    青年人?

    在身后的青年人……

    宋缺想到了一个最大的可能,竟不敢回头看看。

    是,他就是在逃避。

    只要不见面,他就不会和苏城生死相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