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孟澜迷迷糊糊地醒过来,移转视线瞧见守候在一旁的上官萱,很是茫然。

    听到动静,上官萱赶忙惊醒过来,见孟澜无事,便松了一口气,“夫君你可算醒了,你这都昏迷了一天一夜了。”

    面对发妻上官萱的嘘寒问暖,此时此刻的孟澜却莫名觉得抗拒,可这的的确确是他相濡以沫的妻子,对他无微不至给他生了一对儿可爱儿女的爱妻。

    可他为何会觉得这人那般陌生,仿佛是突然出现在他的视野中的存在一般。

    孟澜恍恍惚惚,上官萱仍在对其嘘寒问暖,“夫君,这次多亏了白公子,若不是他妙手回春,夫君没准就醒不过来了。”

    “你是说……纤尘救的我?”脱口而出的亲昵称谓,等到说出了口,孟澜方才后知后觉不妥当,蹙紧了眉头。

    明明先前还那般生疏,不过一天一夜的功夫,便能够直呼其名地亲近,上官萱想要说些什么,却让推门而入的苏澈给打断了话语,“哟,醒了啊,夫人,我就说吧,有我在,你夫君不会有事的。”

    言语被打断,上官萱见苏澈前来也只得回道:“多谢白公子出手相救。”

    “客气客气,澜儿可是我看着长大的,谢不谢什么的可太见外了。”这么说着,苏澈径直走到了床边,反客为主引得上官萱也不得不给他让出位置来——毕竟苏澈如今是以救了她夫君的大夫的身份前来,她还真没有什么立场在此地碍手碍脚。

    苏澈装模作样给孟澜整了整脉,又看了看面色,“大概是好了,夫人你放宽心吧。”

    闻言,上官萱盈盈福身又是一番谢辞。

    苏澈没甚形象地掏了掏耳朵,“陈词滥调就别说了吧,澜儿现在身子虚得很,便劳烦夫人去给澜儿熬碗粥来。”

    这番话语……若是让旁人听了来,该是喧宾夺主颇没眼见的。

    但苏澈没教养不代表上官萱是个没教养的,相反,正因为上官萱出身世家名门的身份,身负高洁娴雅的品性,苏澈才挑软柿子捏,直言将对方给撵走。

    上官萱无话可说,只得遵从医嘱离去。

    说走了上官萱,苏澈刚一回头便对上了孟澜过于犀利的视线。

    微微一笑,苏澈混不吝道:“哟,澜儿,想起我了啊?”

    “你到底是谁?!”已然彻底适应了幻境生活的孟澜,要想彻底摆脱幻境的束缚单凭一点微薄的强行植入的记忆,显然不能让孟澜彻底醒悟,虽然他印象之中白纤尘于他而言是个无比重要的存在,但是他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将白纤尘当做是如此重要的一个存在。

    他们究竟有过什么样的过往?白纤尘到底与他有过怎样的羁绊牵扯——孟澜无比混乱,盖因思考得深入,脑仁都开始抽痛起来。

    见孟澜痛苦地捂着头,苏澈却完全没有要关心一两句的意思,不仅不关心,甚至还开始添油加醋落井下石。

    看见小徒弟这么痛苦,那当然得让他长痛不如短痛,一次性痛过去得了。

    “你是不是在想,我究竟对你而言有多重要?”苏澈轻嗤一笑,娓娓道来,“你啊,把我视作是你唯一的信仰,胜过你的父母妻子乃至儿女,我是你生命割舍不掉的那一部分,没有了我,你甚至可以为我去死。”

    说到这儿,苏澈凑到了白纤尘的耳边,轻呵着热气,反问对方,“所以你说,我们是什么身份呢?”

    这热气吹得孟澜猛地后退,看着白纤尘,想要相信对方的话语,但是他潜意识觉得他应当不会喜欢上这么一个狐狸似的奸猾之人。

    但若是说对方在撒谎,那他为何会潜意识觉得对方会对他而言无比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