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暗卫可以调查的东西有限,皇帝身边的人更是碰也不能碰。

    窦西回心里装着这?件事,总想问清楚。

    王福禄冷哼了一声,“那丫头……放不下里面躺着的那位……”

    言至如此,他便不想多说。

    弯弯绕绕之?间,留给窦西回自己去体会吧。

    “七殿下这?番立下大功,陛下定会带其回宫,到时候那丫头八成也会跟着,她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希望这?七殿下不要过?河拆桥,忘恩负义?就好。”

    “窦大人要是真有心,与其在这儿问我,不如亲自去接触,你真切感受到的才是最真的,不是吗?”

    帐内传来陛下接连不止的咳嗽声,王福禄不再逗留,托盘上的药已经晾凉了,“老奴先过?去,窦大人请便吧。”

    窦西回微微点头,算是应了。

    王公公的话里大有深意,窦西回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发,他的妻子自然不会走母亲的老路,门当户对有什么好的,没有感情的羁绊,到头来,谁都不会痛快。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先与路介明达成?合作。

    路介明状况不稳定,这?一昏迷就昏迷了整整五日,陛下原先?还会守在帐中照料一番,他心中有愧,又寄予厚望,亲手侍奉汤药,第三日的时候,陛下老毛病却复发,咳嗽中见?了血,再也经不起半分操劳。

    帐篷便就成了路介明的独帐。

    他期间醒了几回,意识并不清楚,三公主路薏南来照顾过?他几回。

    暴雨如注,一下便下了大半夜,雷声滚滚,闪电如鞭一般横亘在天际,一下子让帐内明亮起来,又在下一秒,销声匿迹。

    雷雨天最是骇人。

    路薏南用温热的帕子给路介明擦着脸,她动作轻柔,路介明眉头蹩出了一条细纹,她用手指尝试着捋平,不得其法。

    有一道?闪电划破天际,雷声紧跟着来,雨点敲击在铜器上的声音像是要震破人的耳膜。

    也就在这时,路薏南感觉手腕一紧,一股巨大的力气将她拉着靠近了路介明,路介明面颊泛着红潮,薄唇喃喃,一直在叫“姐姐”。

    路薏南想不通这?都烧了这?么久,他哪里来的这?样大的力气,竟也叫她完全挣脱不掉。

    她就那么以一种难受的姿势悬空着上半身,用手肘撑在他的胸膛上方,这?个角度可以清楚的看清路介明浓密且因为不安而轻轻颤动的睫毛。

    不知道他做了什么梦,眼珠透过薄薄的一层眼皮转动着。

    路薏南的手腕被攥的生疼,努力放柔声音,一遍遍重复,“姐姐在这儿呢,介明,别怕,你快些好起来,姐姐一直守着你呢。”

    雷声不断,有一声震耳欲聋,惊了路薏南一跳,她下意识的想要抱头躲避。

    就是这个偏柔弱的避让畏惧动作让路介明张开了手臂,将人抱进了怀里。